千古风流谈笑间(全本)-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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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武林四秀相继出 第十章 胆大包天

“唉,你可知听雨轩所以名扬天下,声震四海,最主要的原因是什么?”南宫不败反问道。
“当然是因为它富可敌国,掌握着整个大宋的经济命脉。”任逍遥想也不想,立刻答道。
南宫不败缓缓摇头,任逍遥立即改口道:“要么就是因为听雨轩历代英雄辈出,位居四大世家之首咯。”
“不,真正的原因是:百多年来,听雨轩生养了一个又一个受尽世人追捧的大家闺秀,倾城佳人。”南宫不败露出全神思索并深有所悟的神色,缓缓道,“凤仪、凤姿不仅是我和若蓉的掌上明珠,更是听雨轩上下灵魂之所系,精神之寄托。”
“我明白了。”任逍遥恍然大悟道,“两位……妹妹一旦随我离开,听雨轩内外齐心,众志成城的氛围势必打破,届时后果将不堪设想。”
“嗯,你能了解我的苦心,实在最好不过。”南宫不败欣然点头道。
“宗主深谋远虑,晚辈自叹弗如。”任逍遥心悦诚服,钦佩道。
“对了,准备几时离开?”南宫不败笑问道。
“今晚。”任逍遥心情大佳,长声道。
“好,我在无忧阁设宴为你送行。”南宫不败淡然自若的微笑道。
“迟则三载,早则一年,晚辈必重归听雨轩,迎娶两位小姐。”任逍遥长揖拜倒,肃容道。
“宗……宗主,不好啦。”一大清早,南宫无伤慌慌张张地冲进南宫不败的居室,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道。
“怎么回事?”南宫不败翻身起床,沉声问道。
“大……大小姐她离家出走,不知去向了。”南宫无伤失声道。
“什么?凤仪!”南宫不败浑身剧震,顿足惊道。昨晚的送别宴会上,二女同时表现出对任逍遥的依依不舍,自己虽然考虑到可能发生“意外”,也确确实实安排了不少内卫在神仙幽筑外盯梢,但不仅仅是南宫无伤、南宫林,就连诸葛文杰也坚决主张将大部分人力放在凤姿身上,浑然就没想到过:一向乖巧文静的凤仪竟也会“溜”。
“大小姐定是去追任少侠了。”诸葛文杰接踵而至,心急火燎的告罪道,“文杰昨晚一时失察,望宗主恕罪。”
“不干你事,我这个作爹的都没……唉——”南宫不败说道一半,扼腕长叹,当机立断道,“无伤,立刻带人出城去追,记住,无论如何把得大小姐给我带回来!”
“是!”南宫无伤答应一声,旋即离去。
“公子,菜来了。”大运河畔的“玉炉香”酒楼内,任逍遥单人独桌,饶有兴致的品尝着大厨精心烹制的斋菜。离开听雨轩后,他并没有急着出城,而是打算沿运河北上,直抵江宁。怎奈昨晚已临亥末,委实雇不到船只,今早又去北市买了些上好的龙井,这才一直拖到中午。
“伙计,结帐。”酒足饭饱后,任逍遥付清银两,提步下楼。
“公子——。”刚出大门,背后传来一个幼嫩的童音。
任逍遥回头一看,见叫住自己的是位眉清目秀的布衣少年,不由一愣。
“公子不记得我了。”少年走近身来,含笑道,“那晚在北关……”
“哦,你是那个小神偷啊。”任逍遥露出恍然的神色,轻声道。
“多谢公子的银两,如今我开了家小店,再也不用过偷鸡摸狗的日子了。”布衣少年感激万分的说道。
“呵呵,不用谢我,你能自食其力最该感谢的是自己。”任逍遥像个大哥哥般拍拍他肩膀,含笑道。
“公子脚程真快,方才还在西门陪大姐姐饮酒,一转眼便到了这。”布衣少年倾羡道。
“西门?大姐姐?”任逍遥心中一惊。
“对呀,上回天太黑了,我没看清楚,方在走近一瞧,大姐姐可真漂亮呢。”布衣少年赞叹道。
“今早我只去了趟北市,从未到过西门。”任逍遥神色凝重,一字一句道。
“不会吧,半个时辰前,我明明看到公子和大姐姐……”少年诧异道。
“你确定没有认错?”任逍遥大声质问道。
“做我们这行的,眼力最准……”少年尚未讲完,任逍遥已死死摁住他的双肩,吼道,“快说,西门什么地方?”
“望……望江楼。”布衣少年如实答道。话犹未落,耳畔倏地拂过一缕清风,待他定睛一看,任逍遥已是不见。
※ ※ ※ ※ ※
桌斜椅折,杯盘狼藉,望江楼二层的兰竹轩内显然才经历过一场惨烈的打斗。任逍遥一颗心沉了下去,如果布衣少年所说的大姐姐真的是南宫凤仪、南宫凤姿中的一人,那么她极有可能已经被人掳走。
“你……你这天杀的东西。”身后掌柜模样的白须老者不停的叱骂着,脸上一道带血的淤痕格外引人注目。
“老先生,请问……”任逍遥隐约猜到:八成是有人冒充自己,将南宫姐妹之一骗来了这里,结果被她识破,引起一场恶斗。因此迫切地想要得知当时的具体状况。
“你……你别过来。”白须老者吓得连连退后,一旁的几个小二也露出惊骇至极的神情。
“这人也真够毒的,方才对李掌柜一顿拳脚,现在又跑来动手。”
“就是,好好一个望江楼被他砸得不成模样,太没王法了。”
“咦,这……这人好像是听雨轩的门客。”
“对对对,上回我还见他和南宫宗主一块吃饭呢。”
一旁看看热闹的众人开始议论纷纷,任逍遥不禁心头火起,是谁,如此胆大包天,冒充自己不说,竟然还敢胁持南宫不败的女儿。





第三卷 武林四秀相继出 第十一章 绝杀重现

“听雨轩来人啦——”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人群纷纷散开,任逍遥循声望去,果见一身劲装的南宫无伤连同十几名高手门客正从街口飞奔而来。
“任少侠可曾见过大小姐?”南宫无伤示意手下支开百姓,略带惊讶的看着任逍遥,压低声音问道。
“不好,是凤仪。”任逍遥两眼一花,如遭雷击,一时竟忘了回答。
“大管家——”一位门客走到南宫无伤身边,附耳言语了几句,不用想任逍遥也知道,说得一定是“自己”在兰竹轩大打出手,强行掳走南宫凤仪得事,否则凭自己和听雨轩的关系,有什么不能知道的。
“任少侠可否借一步说话。”南宫不败锐利的双目倏地射出惊疑之色,冷冷道。
“大管家真的相信望江楼的事是我所为?”二人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任逍遥开门见山道。
“当然不信!”南宫无伤偷偷眨了眨眼,悄然道。旋又故意露出愤慨之色,大吼道:“说,为什么?”本来嘛,以任逍遥和南宫凤仪之间的关系,无论是劝她回去还是带她一走了之,根本就用不着大动干戈,更何况在酒楼里大打出手。
任逍遥暗赞他应变神速,老谋深算,朗声配合道:“哼,我风流盗侠做事从来不需要理由。”暗地里却说,“我也刚来不久,具体情况得问那老掌柜。”话音未落,耳边倏地响起一个阴冷的声音:“臭小子,别演戏了,方才我们的人一时失手,早便知道瞒不过南宫无伤这老江湖。”
任逍遥双目爆出前所未有的锐利电芒,举目环视四周,却没发现半点异样,立刻醒悟到对方定是躲在人群中,用传音入密的绝技嘲讽自己。
“跟我回庄,把这事向宗主解释清楚。”南宫无伤并不知道有此一节,仍在拉长声音继续演戏。
任逍遥嘴角一动正要说话,耳畔的声音却威胁道:“你若还想南宫凤仪活命,立刻便给南宫无伤一掌,记住,下手得狠,否则我便要那小泵娘死无葬身之地。”
任逍遥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自己一掌下去,掳人砸店的罪名便得做实,弄不好还会和听雨轩结下难以化解的仇怨。迟疑间,耳畔的声音催促道:“快快动手,否则我便找人破了她身子,看你后不后悔。”
“砰!”任逍遥不再迟疑,当胸一计“潮起月盈”,南宫无伤促不及防,脐上“中庭”要穴被他击个正着,“哇”的喷出口鲜血,仰面载倒。
“大管家!”一众门客见状,纷纷高嚷着朝任逍遥扑去,但他身子一晃,顷刻间便突出重围,径直掠向城外。
“半个时辰内赶到九溪。”——这是那个声音给他的最后指示,也是寻回南宫凤仪唯一的希望。
九溪,俗称“九溪十八涧”。位于西湖西边群山中的鸡冠垅下。北接龙井,南贯钱塘江。源发翁家山杨梅岭下,途汇清湾、宏法、唐家、小康、佛石、百丈、云栖、清头和方家九溪,曲折隐忽,流入钱江。十八涧系指细流之多,流泉淙淙。九溪与十八涧在八觉山下的溪中溪餐馆前汇合。一路重峦叠嶂,茶园散处,峰回路转,流水淳淳,山鸟嘤嘤。晴天秀色可餐,阴天烟云飘渺。
“春山飘渺白云低,万壑争流下九溪”。望着眼前翠竹成荫、郁水环绕的美景,任逍遥满腔思愁无法发泄,不由自主地吟念起来。
“哈哈哈,风流盗侠果然名不虚传,心爱的女人落在我们手里,竟然还有心情赋诗。”密林中大步走出一个身材高瘦的蒙面男子,冷笑道。
“凤仪呢?”任逍遥转过身来,朝他瞪去,双目杀气大盛,厉叱道。
“放心,她在一个十分安全的地方,暂时没有性命之忧。”蒙面男子淡淡道。
“暂时?哼,怕是只要我不肯答应你们的条件,凤仪便……”任逍遥冷哼道。
“聪明!”蒙面男子打断道,“我的条件很简单,有件事只要你肯点头,我保证把她毫发无损的还给南宫不败。”
“阁下好大的口气,难道你就不怕我将你擒住,拿去交换凤仪么?”任逍遥双目射出深不可测且充盈智慧的神光,洒然自若道。
“就凭一个任逍遥尚还奈何不了我夺魂。”蒙面男子傲然道。
“夺魂?!你……你不是已经死了么?”任逍遥惊骇不已,失声道。焚日、绝月、夺魂、摄魄、追命乃恨天麾下武功最高的刺客,合称“五大杀手”,当年不知以卑劣手段暗害了多少江湖豪杰。五云山一役绝杀大败亏输,夺魂、摄魄、追命当场横死,怎的今日……
“夺魂只不过是个代号,二十年前能有,二十年后自然还能。”蒙面男子旋风般走上前来,两眼精光大盛,喟然道。任逍遥敏锐的直觉立刻作出判断,以自己目前的实力,别说生擒人家,就是一对一单挑也未必能有胜算。
“你的条件该不会是让我加入绝杀,从此对效忠于恨天吧。”任逍遥沉声道。
“嗯,放还南宫凤仪后,你就得称首领了。”蒙面男子长笑道。显然,任逍遥的猜测一语中的。
“当年五云山正邪大战,绝杀损失惨重,后又遭唐云鹤率人清剿,几近覆亡,我很想知道,现如今的你们究竟还有多少势力?”任逍遥心念一动,慢不经意的问道。他十分清楚,绝杀重出江湖,目的绝不仅仅是为了招揽自己,很有可能还想借助手里的南宫凤仪一举击垮听雨轩,所以尽力想要从对方口中套出有关绝杀的情报,一旦翻脸也不至茫然无措。
“你只需回答同意或者不同意,没有必要知道其他东西。”夺魂冷冷道。
“笑话!”任逍遥现出一丝狡猾可恨的笑意,煞有介事的说道:“要是我点头答应,却发现绝杀除了恨天和五大杀手外,就剩我一个,岂不亏大发了?”
“实话告诉你……”夺魂眼看中计,望江楼外那个阴冷的声音再度响起:“别说啦,他在套你话呢。”
“绝月,你怎么才来。”夺魂立时醒悟,狠狠瞪了任逍遥一眼,长啸道。
“这小子发了疯似的往九溪赶,我的轻功哪比得上他。”冷笑声中,一个瘦高长面,脸容阴鸷的中年文士出现在不远处的拐角旁。





第四章 宝剑绝学现深谷 第一章 漫天要价

“是……是你!”任逍遥大吃一惊。当日和南宫姐妹漫游西湖,在湖心亭遇到的那个有贼心,没贼胆的登徒浪子,竟然会是绝月。
“哈哈哈,想起来了吧。”绝月大笑道,“实话告诉你,今天行动我们已经准备了两个多月,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掳走南宫凤仪,绝杀的实力不问而知了罢。”他的话半点不假,杭州城内近六成的店铺归属听雨轩名下,其中既有公开的,也有暗中被南宫林、南宫天阔收购的,后者可是极其重要的商业秘密,能够一五一十的调查清楚,不花番大心思是绝对不可能的。否则若将南宫凤仪约到自家开设的店铺,那还了得。退一万步讲,就算望江楼已被绝杀暗中控制,也得保证附近没有太多听雨轩的产业,要不然给人认出绑架大小姐,四面八方的雇工、壮丁,听雨轩的探子、门客,还不一股脑儿的涌将过来,任你武功再好也休想逃脱。
“既然你们想拉我入伙,应该十分清楚我的性格。”任逍遥故意使神态变得闲逸潇洒,让对方看不透自己内心的波动,傲然道,“风流盗侠绝不甘心屈居人下,没有令我心动的条件,谈都不用谈。”
二人错愕间,任逍遥又道:“当日,南宫不败亲口承诺,只要我肯归附听雨轩,不但将南宫凤仪、南宫凤姿双双许配给我,待他百年之后,家族的所有产业也尽归我掌控。不知……”他死死瞪着绝月,一字一句道,“不知恨天和绝杀能给我什么?”眼下,时间拖得越长对自己越有利,说不定谈条件的当儿南宫不败已将女儿救了出来,所以任逍遥只能装出贪婪好利的模样,虚与委蛇地和对方周旋。
夺魂沉吟片刻,回答道:“南宫不败给你的是财、色,绝杀却能让你名、利、财、色四者兼收。”
“四者兼收?说说看。”任逍遥装出心动的表情,脱口道。
“如果我们愿意,不仅可以把你捧成一代大侠,而且保证你有玩不完的侍姬美女,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夺魂毫不犹豫的说道。
“权力,权力呢?”任逍遥陡然拔高声音,大喝道。
“权力?”夺魂一愣。
“对,没有权力,一切都是空谈。”任逍遥字字铿锵有力的道,“总不能让我当着外人面做大侠,碰上你们就乖乖听话,俯首帖耳吧。”
“你想要什么权力?”夺魂问道。
“我要恨天给予我绝杀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任逍遥温文尔雅的微微一笑,气定神闲的淡然道。眼下他已牢牢占据了谈判的上峰,自然漫天要价。
“痴心妄想!”一直没有开口的绝月终于说话了。任谁都猜想不到,任逍遥的“胃口”竟如此之大。
“怎么?不答应。”任逍遥阴侧测地笑道。
夺魂、绝月四目对视,同时暗道不妙。经历了十八年的休养生息,绝杀羽翼渐丰,隐隐有向鼎盛时期看齐的势头。怎奈组织中的年轻一辈极其匮乏,为做长久打算,不得不四处拉拢一些有作为的少年,回来充实班底。任逍遥是恨天千挑万选出的“好苗子”,亲口说过无论花费多大代价也要将他收归帐下。难道对方已经看穿了此点,所以才肆无忌惮的大谈条件。
其实,任逍遥故意放话,说自己想要成为绝杀中的二号人物,无非是吃定夺魂、绝月两个做不了主,非得回去请示恨天。这样一来,在收到答复前,南宫凤仪便不会有性命之忧。
“你的要求太高,短时间内我俩无法答复。”夺魂果然中计,摇头道。
“难道还要我等?”任逍遥皱眉道。
“是的。”绝月赧然道,“十天,只要十天,首领的回复自会传抵。”
“好,我就等上十天。”任逍遥朗声道,“不过——哼哼,你们得保证凤仪的安全,如果她出现半点意外,一切休提!”
“放心,我们会派人看好她的。”二人齐声应道。
商议好彼此间的联络方式后,任逍遥独自返城。从方才的谈话中,他至少判断出了三点,一、恨天不在杭州,而且短时间内赶不来这里;二、绝月、夺魂很有可能亲自回去向他禀报,留下看守南宫凤仪的人武功不会很高;三、绝杀确实有拉拢自己的意思,十天内应该不会伤害她。
现在怎么办,任逍遥暗自盘算起来。
回昊天阁招南宫不败帮忙?肯定不行,先别说自己将南宫无伤打得吐血,仇怨算是结下了,单就对方如此熟悉听雨轩的状况,便知庄丁门客中肯定有绝杀的内奸,只怕自己进了大门还没出来,消息就传到了绝月、夺魂耳中。
独自寻找南宫凤仪的下落?也不行,诺大一个杭州城,天知道绝杀将她藏在哪里。
路过城门的时候,任逍遥忽然灵机一动,既然找不得南宫不败,为何不去找南宫凤姿呢,要知道戌时一过,神仙幽筑内不会有半个侍婢,绝杀本领再大,也没法在那安排人手。
夜深了,任逍遥悄悄出现在花巷园附近,为了防止绝月、夺魂暗中派遣杀手跟踪自己,他特意易容成了个白须老头。
南宫凤仪失踪后,听雨轩的守备大大加强,尤其是翠微园,简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比之自己初入听雨轩时,无忧阁周边如临大敌般的防御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然,再缜密的部署也休想奈何得了我们风流盗侠,只不过花了盏茶功夫,任逍遥便成功潜入神仙幽筑,来到了南宫凤姿的香闺外。
“逍遥哥哥!”屋内传出南宫凤姿喜极而泣的欢呼。





第四章 宝剑绝学现深谷 第二章 将计就计

“咦,这小妮子的耳目几时如此灵敏。”任逍遥心中一动,正待推门进去,内里忽地响起个柔和的声音:“午时我在望江楼和大管家发生了些冲突,今晚是特地来赔罪的。”
“是……是冒充我欺骗凤仪的那个混蛋。”任逍遥往里一瞟,登时恍然。南宫凤姿身旁站着一个和自己几乎一摸一样的少年,这人的易容术虽不及自己精妙,却也仅有三、四处细微的破绽,怪不得能瞒过南宫凤仪,将她骗上望江楼。
“好个绝杀,竟然把主意打到凤姿头上来了。”任逍遥心中大怒,险些冲进去当场揭穿骗局。可他转念一想,若现在出手,最多只能保住凤姿,等从少年嘴里拷问出凤仪的下落,只怕绝月、夺魂早已将人转移。与其贸然入内,倒不如稍等片刻,看他究竟玩得是什么花样。
“你……你为什么把无伤叔叔打成重伤。”南宫凤姿泪水涟涟,抽噎道。
“唉,你不知道……”“任逍遥”长叹道,“凤……凤仪她想和我私奔,大管家却要抓她回去,我……我是不得已,才……才出掌的啊。”
“那……那你为什么和姐姐在望江楼里大打出手。”南宫凤姿半信半疑的问道。
“你爹爹极爱面子,怎能让人知道他的女儿同我私奔,望江楼的损毁完全是为了掩饰这件事,否则宗主他如何向天下人交待。”“任逍遥”漫天扯谎道。
“好家伙,冒充我也就算了,还敢诋毁凤仪的清白。”任逍遥心中暗骂。
“姐姐在哪呢?”南宫凤姿在床沿坐下,幽幽怨怨,楚楚可怜的道。
“你放心,凤仪现在很安全。”“任逍遥”答非所问的安慰道,“对了,她让我来问问你,是呆在听雨轩呢,还是和我们一快走。”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罢,什么赔罪、道歉,明明是想带凤姿……不好!”任逍遥懔然一惊,“只是要挟我的话,有凤仪便足够了,为什么连凤姿都不放过,难道他们还有别的目的?”
正思索间,只听南宫凤姿喜孜孜的道道:“当然是一快走咯,家里我早就呆腻啦。”
“可……”南宫凤姿说着美目一片凄迷,唇角飘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垂首道,“爹爹他是不会让我走的。”
“小笨蛋,学你姐姐私奔,不就成了。”“任逍遥”脸上欣喜的神色一闪即逝,柔声道。
“对呀!”南宫凤姿抚掌娇呼,旋又担忧道,“外面有许多守卫,人家是出不去的。”
“有我在呢,怕什么?”“任逍遥”洒然道笑道。
“咱们一走了之,爹爹和娘亲会不会担心呀。”南宫凤姿坐直娇躯,不无担忧的问道。
“任逍遥”眼珠一转,低声道,“待会你留张条子,把整件事情和宗主说清楚,他自然就明白了。”
“天杀的东西,又往我身上推。”任逍遥心中暗骂。
“嗯,你等等,我去写。”南宫凤姿说罢,转身进了里屋,不多时便拿着张短笺走了出来。
“爹爹,女儿陪逍遥哥哥走了,过些日子再回来。”“任逍遥”念毕短笺上的内容,沉声道,“加上‘和姐姐’三个罢,免得宗主误会。
“行。”南宫凤姿甜甜一笑,依言改过。
“等会没人过来吧。”“任逍遥”含笑问道。
“没有的,没有的。”南宫凤姿忙不迭地点头,娇笑道。一想到马上就能离开听雨轩,她的心中即紧张又兴奋。
“那……咱们现在就走吧。”“任逍遥”提议道。
一切果如任逍遥所料,绝杀在听雨轩中当真安插了许多内线,“任逍遥”和南宫凤姿溜出神仙幽筑时,多亏这帮人想着法儿支开内卫,替他俩开道,否则焉能通过重重关卡,顺利到达庄外。
任逍遥屏息凝气,小心翼翼地尾随在后,他十分清楚,对方要去的必是藏匿南宫凤仪的地方,能否顺利救出姐妹俩,洗脱自己的罪名,完全在此一举。
※ ※ ※ ※ ※
二人径直出城,骑上早已备好的骏马,一路朝南驰去,行了约莫二十里,赫然到达五云山。
五云山地处钱塘江与西湖之间,冈峦绝秀,林壑幽奇,相传山顶常有五色瑞云盘旋其上,故而得名。山姿雄峻巍峨,有排石、大湾,高丽,云坞,马鞍五峰,小径蜿蜒深入,植被茂盛,绿树翠竹相互辉映,清风云霞常伴左右,间或潺潺清溪沿山势而下,娇婉鸟鸣自林中传出,极富“野”韵。可惜天色昏暗,无法一睹其景。
二十年前那场惨绝人寰的正邪大战恰恰发生在此,山南的云栖竹径更是鬼冥神君、恨天、西门无泪等人与中原武林八大高手火拼的地方。
任逍遥心中暗笑:绝杀中人竟敢将南宫凤仪藏在这里,看我待会不杀你们个片甲不留,让自以为是的绝月、夺魂重蹈昔日覆辙。
“逍遥哥哥,你怎么带我来五云山了。”南宫凤姿见周围漆黑一片,怯生生的问道。
“你姐姐怕住在城里被人发现,所以约我们到山顶汇合。”“任逍遥”解释道。
南宫凤姿不再疑惑,任由他牵着玉手一道上山,身后的任逍遥见了,火冒三丈,心道:一会找着凤仪,非将你碎尸万断不可。
穿过一座悬空的吊桥,终于来到云坞峰顶,月色映照下的这里愈显幽深静谧,松榛蓊郁,令人叹为观止。“任逍遥”指着不远处草木虚掩的山洞,微笑道:“凤姿,凤仪她就在里面了。”
“姐姐——”南宫凤姿娇呼一声,飞也似冲了进去,“任逍遥”倏地回头,略微扫视四周,见一切并无异状,嘴角不由溢出一丝奸邪自得的笑意。
内里果然别有洞天,甫一踏入,便是条宽敞的走道,两侧插满了火把,照得四周一片通明。南宫凤姿尚不知遭人蒙骗,壮着胆子顺路前行,很快便来到了一堵石门外。她对机关之术颇为精擅,不待“任逍遥”帮忙,轻而易举地便将它开启。
石门内乃是一个宽阔的洞窟,纵横几达十丈,顶做圆形,向上拱起,面积略呈四方形。不但桌椅井然,一尘不染,而且陈设得华丽已极,钟鼎汉玉,琳琅满目,几乎不逊南宫不败的住所。洞窟左侧是张精制的雕花木床,南宫凤仪正和衣而睡,姿态说不出的娇美动人。





第四章 宝剑绝学现深谷 第三章 顺利脱逃

“姐姐,姐姐。”南宫凤姿凑上前,低声轻呼道。
“啊……凤姿!”南宫凤仪悠悠醒转,一眼瞥见妹妹,登时骇极惊呼。
“姐姐,你怎么了。”南宫凤姿几时见她如此失态,茫然无错的问道。
“你……你连凤姿也骗。”南宫凤仪娇躯剧颤,一把搂住乃妹,指着随后进来的“任逍遥”,怒斥道。
“唉呀,是人家让逍遥哥哥带我来这的,我要和你们一快走。”南宫凤姿根本听不明白乃姐的意思,笑意殷殷的说道。
“他不是任大哥!”南宫凤仪秀眸射出坚决的神色,冷冷道。
“姐姐——”南宫凤姿咯咯娇笑,微嗔道,“你该不是想骗我回去,自己陪着逍遥哥哥吧。”
“秦伤,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南宫凤仪勉力站起,顿觉头晕目眩,只得再又坐下,低骂道。
“唷,小泵娘,知道我是谁了啊。”“任逍遥”哈哈一笑,揭开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属于自己的真容。
“你……你真的不是逍遥哥哥!”南宫凤姿难以置信望着眼前这张干瘪枯瘦的狰狞面庞,失声道。
“他是天下第一淫贼‘采花人魔’秦伤。”南宫凤仪一字一句的说道。
“淫贼?哇——”南宫凤姿吓得哭了出来,死死抱住姐姐,不停地抽噎着。逍遥哥哥没有遇上,反倒碰着个淫贼,你叫还是小姑娘的她如何不怕。
“小泵娘,你怎么猜出我是谁的。”秦伤龇牙一笑,咧嘴道。
“下五门的贼人中,精于易容又擅用迷药的,除了你还能有谁。”南宫凤仪秀眸射出智慧的神光,淡淡道。
“好聪明的可人儿啊,真想尝尝破你身子的滋味。”秦伤淫笑道,旋即露出遗憾的神色,“唉,可惜,首领为了降服任逍遥,不让我动你半根头发,要不然……嘿嘿,我会让你知道做女人的美妙感觉。”
“无耻!”南宫凤仪几时听过如此低俗的话语,登时粉脸通红,怒斥道。
“小泵娘,知不知道我骗你妹妹来,为得是什么?”秦伤垂涎三尺地盯着南宫凤姿凹凸起伏的娇躯,寒声道。
“坏蛋,你想干嘛?”南宫凤姿娇躯颤抖,边哭边问道。
“哈哈哈,上面只交待了不能碰你姐姐,没说过不能玩你啊。”秦伤淫笑着走上前来。
“别碰我妹妹。”南宫凤仪娇斥着想要阻挡,怎奈浑身无力,秦伤随手一推,便将她撂到一旁。
“别过来……别过来……求求你。”南宫凤姿吓得浑身发抖,一个劲的缩在床头,浑然忘记了自己还会武功。
秦伤哈哈大笑,陶醉道,“南宫不败的两位千金,妹妹被我按在床上狂干,姐姐……”话尤未落,伏在门口等候多时的任逍遥瞬间冲到,只一招击出,秦伤登时无法动弹。
“你……你是谁,竟敢坏我好事。”盯着眼前傲然屹立的白须老头,秦伤气急败坏的问道。
“冒充过我两次了,还好意思问。”任逍遥微微一笑,卸下伪装。
“任……任逍遥!”秦伤瞠目结舌,骇然道。
“我的女人你也敢碰,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任逍遥冷冷道。
“逍遥哥哥——”南宫凤姿喜极而泣,正待扑进任逍遥怀中,南宫凤仪却一把将她拉住,正色问道,“你真的是任大哥?”
任逍遥知她细心,生怕再给蒙骗,于是摊手入怀,取出二人作为定情信物的玉坠,含笑道:“这个东西,假冒我的人拿不出来吧。”
南宫凤仪心中释然,双目秋水盈盈的凝注着任逍遥,幽幽道:“任大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救你,哼。”秦伤不屑一顾道,“进了这通天窟,谁都甭想活着出去。”
“秦伤啊秦伤,你不会指望自己进门时开启的那些机关能够困住我们吧。”任逍遥双眼射出锐利的神光,盯著对方道。
“什么?难道……难道你……”秦伤被他一语道破,惊讶道。
“我是一路尾随而来的,为什么早不出手,非得等到刚才呢。”任逍遥替南宫凤姿拭去泪水,凛然道。
“机关被你拆除了!”秦伤恍然大悟,失声道。
“没错,机关陷阱之术我精通得很,你们那点微末伎俩根本不值一提。”任逍遥说着伸出右手,厉声道,“拿来。”
“你干什么?”秦伤一惊。
“解药!凤仪的解药!“任逍遥冷然道,他一眼便看出,南宫凤仪中了软骨散之类的迷药,浑身使不出力气,否则没有秦伤看着,早就自个儿跑了。
“没有。”秦伤骨头倒硬,回绝道,“就算杀了我,也没有。”
“哈哈哈,哈哈哈。”任逍遥听罢,仰天大笑。
“你笑什么?”秦伤一愣,疑惑道。
“我笑你蠢。”任逍遥像干了件毫不足道的小事般,淡淡道,“大祸临头了,也不知道寻条退路。”
“什么大祸,唬我呢吧。”秦伤虽不能动弹,但辞锋却十分犀利。
“绝杀的计划原本天衣无缝,要不是某人色心难改,潜入听雨轩,正巧被我撞上,也不至于功亏一篑吧。”任逍遥嘿嘿笑道,“哪怕没有解药,我照样能救人回去,到时候……哼,绝月、夺魂能饶得了你。”对付这种亡命之徒,寻常手法是不起作用的,必须威逼胁迫,晓以厉害,才能逼他就范。
“给……给了你解药,又能怎样。”一想到组织里残酷的惩罚手段,秦伤不寒而栗,抖抖嗦嗦的问道。
“那我就让你将责任推到安插在听雨轩里的内线身上。”任逍遥含笑道,“今晚之事,只要我和凤仪、凤姿保持缄默,还不由着你回去饶舌。”
“要是不给,我就叫爹爹派人四处宣扬,是秦伤带我们来救姐姐的。”南宫凤姿紧紧抱住任逍遥,带点顽皮的语气嚷道。
“解药在我怀里,先服红色那瓶,再服蓝色的。”秦伤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老老实实地交待道。
任逍遥谅他不敢耍诈,依言取出解药,按顺序给南宫凤仪服下,不多时,她便恢复了力气,喜孜孜的说道:任大哥,咱们走吧。”
“嗯。”任逍遥微一点头,忽然将颗黑色的药丸弹入秦伤喉间,附耳低言了几句,旋即拉起二女,径直出门。





第四章 宝剑绝学现深谷 第四章 黑衣女子

“逍遥哥哥,你给那坏蛋吃了什么?”到得山洞外,南宫凤姿撇撇小嘴,好奇的问道。
任逍遥救得美人归,心情大佳,问言笑道:“只是普通的甘草丸,不过呢我骗他说吃得是百涎丹,七天不找我拿回解药,必全身溃烂,化为一滩脓血。”
“我们既然已经脱险,那还骗他作甚么?”南宫凤仪心地善良,柔声问道。
“第一,秦伤对两位妹妹不敬,我得惩治惩治他;第二,听雨轩里有不少绝杀安排的内奸,正好让他拿名单来交换解药。”任逍遥露出庄重之色,解释道。
“逍遥哥哥真聪明。”南宫凤姿掩嘴娇笑,神态迷人,小女孩般娇嗲道。
三人走上吊桥,极目俯瞰,整座山谷沐浴在朦胧的月色中,流云如带,烟霞迷蒙,清新之气沁人心脾。忽然,一股难以言愈的感觉涌上心头,任逍遥很难说明白自己感应到了什么,只是觉得仿佛有股无形的压力,从正前方侵袭而至。
任逍遥的精神倏地提升至极限,真充盈经脉,毫不犹豫地擎起双掌,护住南宫姐妹。
一道人影仿似充满无穷无尽的爆炸性力量,行如鬼魅般冲上了吊桥。她的全身包裹在夜行衣中,只露出一双犀利明澈的眼睛,犹如夜幕中的精灵,仗剑杀到。
对方的速度极其惊人,南宫姐妹俩反应过来时,不约而同地生出疑幻疑真的感觉,彷如对方不具实体,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子。
任逍遥立时被牵扯进一个近乎无可抗拒的劲漩里,周围生出无数千奇百怪的力道,部分将他拉前,部分迎面直压,甚至还有几股横向和旋转的怪力。换成普通人,此时早已无法自控,幸好任逍遥提早一步生出警觉,逍遥无极掌及时封挡而出。
剑芒爆张,四面八方尽是虚实难测,寒气森森的光影,任逍遥清楚的感觉到,对手致命的杀招正朝自己小腹处闪电般迫近。如果没有南宫姐妹在后,他会毫不犹豫的掠上半空,凭借精妙灵动的身法轻而易举地躲避开去。可是为了保护她们不受半点伤害,自己别无选择。 “轰!”掌剑交击,电光火石间,黑影向他刺出七剑,他竟回了十四掌。
两人乍合倏分,黑影借力横栘,落回桥头,长剑遥指三人。任逍遥则双手平举,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
借着月光的映照,不难分辨出那人赫然是个妙龄女郎,面上的黑纱虽将她的樱唇和端鼻蒙住,但横溢出的春山黛眉,如水秋波却是任逍遥生平未睹的美丽。婷婷玉立,婀娜多姿的修长身段;自由写意,长垂似瀑的如云秀发,将这方平凡的黑纱,映成一片眩目而神秘的光采。
“你是谁?”双方不约而同地问道。黑衣女子的语调宛若出谷黄鹂,尾音微微拖长,带着一股勾人心魄的魅力。
“在下任逍遥。”任逍遥将注意力从她香软娇柔的胴体收回来,油然答道。
“‘风流盗侠’任逍遥?”黑衣女子一对美眸艳光闪闪,与他对视片刻,难以置信地问道。”
“货真价实,如假包换。”任逍遥的回答与当日初入神仙幽筑时如出一辙,旋又飘出丝悠然的笑意,淡淡道:“姑娘,你似乎还没告诉我自己是谁吧。”
“这点你用不着知道。”黑衣女子凤目转寒,冷冷道。
任逍遥自出道以来,从未见过能够忍住不回答自己问题的女人,不由兴趣大起,摆出好整以暇的姿态,朗声道:“敢问姑娘,是否绝杀中人?”
“不是!”黑衣女子断然道。
“那么,姑娘能否允我三人过去。”任逍遥回复一贯的洒脱,拱手道。
“不能。”黑衣女子冷若冰霜的回答竟与昔日的南宫凤仪有几分相似,只是后者孤高绝傲的芳心早被任逍遥的一腔侠骨柔情所融化。
“你可以走,她俩得留下。”黑衣女子思虑片刻,目光转向南宫姐妹,若无其事的悠然道。从她态度来看,似乎早便吃定南宫凤仪、南宫凤姿离不开云坞峰顶。
“哈哈哈,姑娘以为阻得住我多久。”任逍遥双目射出浓重的杀机,语气却异常平静,柔声道。方才自己硬碰硬的与她交手,丝毫未落下风,只要南宫姐妹缓过气来,竭力自保,让他可以全身心的施展飞仙化羽,应该不难取胜。方才之所以恳求黑衣女子让道,实在不想唐突这位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
黑衣女子听罢,先是“噗哧”娇笑,旋又恢复冷漠之态,盯着南宫凤仪,漫不在乎的说道:“她中了秦伤的离魂散,哪怕服下解药,十二时辰内也也没法运使真气,至于旁边那个,怕是早骇破了胆,不敢动手罢。”
任逍遥回头一瞥南宫凤姿,见她果然目光迷离,娇躯微微打颤,知道是被通天窟里发生的事情吓得怕了,加之黑衣女子偷袭时剑气的侵扰,心神受到极大打击,短时间内想要恢复战力的确很难。
“如果我再告诉你,咱俩拼招时我只用了七成功力,你害不害怕。”黑衣女子一步步向三人靠近,笑吟吟的说道。
任逍遥浑身剧震,高昂的战意登时一落千丈。
“留下她们俩,你可以走。”黑衣女子翩然道。她一直采取攻心战术,力图瓦解对手的意志,眼下如果一味紧逼,很可能激起任逍遥拼死相搏的狂性,倒不如给他一丝希望,彻底瓦解他的斗志。
任逍遥开始退后,南宫姐妹脸上自也露出惊骇莫名的神情。
四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近,黑衣女子已经感觉到胜利在望,秀眸不由自主地亮了起来,嘴角溢出一丝怡然自得的浅笑。
忽然,任逍遥的脸容开始扭曲,双目难以置信地盯着黑衣女子身后,像是看见了什么极其恐怖的物事,嘶声道:“鬼……鬼……鬼冥神君。”
“师父?!”黑衣女子骤然回头,但映入眼帘的除了空空如也的吊桥,再无半个人影。
“你——”黑衣女子瞬间醒悟到对方耍诈,欲待抽身疾退,却被任逍遥一把抱住,死死扣着脉门。





第四章 宝剑绝学现深谷 第五章 香销玉陨

“没想到吧……呼……呼。”任逍遥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方才他被对方搅得心志失守,险些丧命,多亏灵机一动来了个以牙还牙,这才一击奏效。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黑衣女子仰起俏脸,寒神问道。
“普天之下,除了绝杀和修罗教,没有谁但敢拦我任逍遥的道,你既非绝杀中人,自然便是修罗教教众了。”任逍遥大呼侥幸,喘息道。其实他也只是猜测,根本没有十足把握,但当时的情况太过紧急,委实不容再想,只得放手一搏,以性命做场豪赌。
“你……你想做什么……放开我!”黑衣女子嗔怒道。任逍遥左右双手正牢牢握住她一对柔荑,强健宽广的臂弯紧紧贴着她娇美玲珑的背脊,不知情的还当她俩是对月下私会的恋人,哪能想到不久前二人还经历了场生死相搏。
“你是鬼冥神君的徒儿?”任逍遥温香软玉在怀,只觉肤如凝脂,柔肌凉滑真个风光旖旎,香温雪艳,哪里舍得放开。
“松手——”黑衣女子并不回答,反倒高声斥责。
“你是鬼冥神君的徒儿?”任逍遥转过黑衣女子的娇躯,挑起她曲线柔美的下颌,再度问道。他并非乘机占人便宜,实在是这女子心机太深,一个不小心便会被她所乘。
黑衣女子仍不答话,一双美目却浅浅湿润起来,两颗晶莹的泪水缓缓滴落在蒙面的黑纱上。
任逍遥别的不怕,就怕女人哭哭啼啼,见状赶紧封住她几处要穴,闪身退到一旁。
隔着段距离看来,黑衣女子的体态堪称完美,紧身的夜行服束着她丰满诱人、呼之欲出的娇躯,两条修长晶莹的玉腿,刻意地并拢在一起,更加撩起了他心底最为原始的欲望。加上那泪水盈盈,楚楚可怜的神态,只怕是个正常男人会便把持不住。
任逍遥深深吸了口气,强自收敛心神,他十分清楚,眼下必须时时保证头脑的清醒,若有一招不慎,立刻便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任逍遥,今晚……今晚算我栽了,你们过去吧。”黑衣女子满脸泪滴的悲声道。
任逍遥泛起唐突佳人的负疚感觉,长揖道,“姑娘,方才情势所逼,在下多有冒犯,还望……”
“赎罪”二字尚未出口,黑衣女子已破涕为笑道,“好了啦,我不怪你,先替人家解穴好吗?”她声音的媚惑力确实无与伦比,饶是以任逍遥的超卓定力,也险些难以自持。
“凤仪、凤姿别害怕,咱们走。”任逍遥暗运真力,守得灵台一片清明,目不斜视的从黑衣女子身边走过,牵住南宫姐妹一对柔荑,关切之至的安慰道。
“求求你,放了我啦。”黑衣女子犹自娇嗔。但任逍遥眼中尽是南宫凤仪、南宫凤姿苛待爱怜的倩影,再也不受迷惑。
“你们以为下得了山?”黑衣女子一招不成,又来一招,美目亮如天上闪烁不休的星儿,露出个慵倦的表情,寒声叱道。
“姑娘不会是在拖延时间,想等通天窟里的秦伤出来相助吧。”任逍遥满不在乎的说道。他几乎可以断定,恨天坐下的五大杀手没有一个在五云山上,修罗教的天绝、地灭,四大尊使也不可能潜来中原,就算遇上其他绝杀中人,自己想也对付得了。
黑衣女子被他揭穿,只得讪讪的顿住语音,谁曾想才过片晌,她却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前方,惊喜万分的娇呼道,“亦希,救我。”
“姑娘,这招‘声东击西’你学得也太快了吧。”任逍遥头也不回,哑然失笑道。黑衣女子倒也恁地天真,情急之下,竟将刚才自己用来骗她的手段都给使上了。
“逍遥哥哥,别理她,咱们回家去。”南宫凤姿盈盈上前,笑脸如花地娇笑道。
“姑娘,不要以为每个男人都那么容易上当。”任逍遥恼黑衣女子诡计多端,伸手搂住她的纤腰,肆无忌惮地在脸颊亲了一口,怜香惜玉般悠悠道。
“你——”黑衣女子狠狠瞥任逍遥一眼,垂首再不理他。双瞳妩媚动人的娇羞神态,连南宫姐妹都瞧得呆了。
“畜生!”一声爆喝震彻山野,千万精光耀闪的芒点,伴随着劲厉至使人窒息的猛烈真气,狂风暴雨般卷涌过来,裂岸惊涛地袭朝任逍遥袭去。
换成是准备充足的任逍遥,面对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可怕攻势,也只能千方百计的避其锋锐,更何况此时他根本就毫无戒心。是啊,谁能想到,黑衣女子将计就计的策略竟是这般高明,当真有人暗施突袭,哪怕换成诸葛文杰恐也无法勘破:
退无可退,避无可避,任逍遥只得一计推山填海扑面迎上。
“砰”就像流星撞击大地,吊桥剧烈的颤动起来,锁链上铺设的木板寸寸碎裂,森寒的夺命剑气汇集成高度凝聚的一点,硬憾逍遥无极掌的绵密劲风。
仓促间,任逍遥只来得及提起七成功力,如何受得住对方铺天盖地般的重击。
眼看命在顷刻,南宫凤姿嫩白的玉手悄然按上了任逍遥肩头,一股阴柔的内劲登时充盈入他各处经脉。任逍遥胸中涌起一阵暖意,想不到凤姿为了自己,竟然能够克服内心的恐惧,在这最关键的时刻出手相助。
气随意转,劲气疾吐,内力登时直透手臂,旋即融入掌风之中。
三尺……两尺……一尺,锐利的剑锋离任逍遥越来越近,狂风波荡,凶险至极,只要再迟片刻,势必乃横死桥头之局。 “浑——圆——无——极!”任逍遥长啸如雷,终于使出了最后的绝招。
一股无法形容的奇异力量立即把偷袭者攫个正着。那绝非一般的气流或真劲,而是真情与挚爱的完美交融,对方握捡的手臂惶若置于茫茫怒海中,除了惊涛骇浪的压抑感觉外,整个人就像被封锁在一个永远无法脱身的力场内,只能听凭任逍遥操纵摆布。
逍遥无极掌惊天地、泣鬼神般的威力彻底迸发,偷袭者的长剑瞬间转向,偏离了原有目标,直朝一旁黑衣女子搠去。
“啊”随之而来的是两声不约而同的惊呼,黑衣女子根本就没想到,任逍遥竟有如此一手,而任逍遥在性命攸关之际,也浑然忘却了不能动弹的她。
“师妹,闪开啊。”偷袭者追悔莫及的吼叫着,然而彼此距离太近,师妹又穴道受制,一切只是徒劳。
黑衣女子缓缓合上秀眸,准备承受香销玉陨的结局……





第四章 宝剑绝学现深谷 第六卷 坠落山崖

“滋。”鲜血激射而出,飞溅在她蒙面的黑巾上,可是预想中撕心裂肺般的痛楚却并没有出现。
“难道我已经死了么?”黑衣女子满腔疑惑的张开双瞳,映入眼帘的是离她胸口不到半寸的长剑和握在剑身上的一只手,一只鲜血淋漓的手。
手是属于任逍遥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黑衣女子的美眸蒙上凄迷神色,天籁般的语音送入任逍遥耳鼓内。
“因为我是风流盗侠任——逍——遥。”话音未落,南宫凤姿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啼哭道,“逍遥哥哥,你没事吧。”
“小……小伤,不要紧。”任逍遥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沉声道。
“任逍遥,你们过去吧,算我还你个人情。”黑衣女子的眼神倏地变得无比复杂,似是包含着无数一直隐藏在深心内的情绪,轻轻一叹,低声道。
“师妹,我们先走。”事发突然,双方再无战心,偷袭者看见黑衣女子的表情,像给人当胸重击一拳般,跌退三步,脸上血色尽褪,冷冷道。
黑衣女子点点头,秀眸狠狠白任逍遥一眼,就这么转身离去。
“你给我等着。”偷袭者满怀怨毒的冷哼一声,不由分说的紧跟了过后。
“还疼么?”南宫凤仪走到任逍遥身边,秋波流转,露出个迷人至极的笑容,以其充满温柔的甜关语音柔声道。
“很疼啊。”任逍遥装出难以忍受的模样,撤下幅衣襟一边包扎伤口,一边答道:“不过一想到救出你们俩,再疼也不疼咯。”
“少贫嘴。”南宫凤仪赛雪欺霜的双颊微现红霞,轻啜道。
三人相互扶持朝,一步步走向桥头。
“去死吧。”前方的偷袭者猝然转身,发出刺耳的狰笑,“唰”“唰”两剑,固定吊桥的铁索登时被他斩断。
迭变陡生!黑衣女子想要阻拦已是不及,吊桥瞬间崩塌。
任逍遥的反应极其迅速,双手倏地搂住南宫姐妹,赶在脚下桥板坠落前,“腾”的一点,借力掠起,神迹般调转方向,流星电闪地重往桥尾投去。三人站立的位置虽然离桥头较近,但偷袭者是不可能容忍他们顺利抵达的,所以除了选择后退,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
飞仙化羽确是神乎其技,随着任逍遥五次姿态轻盈的临空拔身,桥尾离三人越来越近,相信用不了平步青云的七纵七跃,便能成功抵达对面的峭壁。
偷袭者做梦也想象不到天下竟有如此绝妙的轻功,但他心胸狭隘,瑕疵必报,见任逍遥轻薄师妹,便非将他置于死地不可,一咬牙,一狠心,竟将手里的宝剑当作暗器,激射而出。
他的手段当真恶毒非常,宝剑攻击的对象既不是任逍遥,也不是南宫姐妹,而是三人必将通过的桥头。
此时,任逍遥若不改变跳跃的方位,他与南宫凤仪、南宫凤姿中的任何一人都有宝剑穿胸之虞。可要是放弃投向桥头,所有人都将落入云坞峰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
任逍遥会放弃么?不会!在宝剑袭来的瞬间,他用尽全身力气,向上一连腾升两次。南宫凤姿看得骇极惊呼,难道逍遥哥哥为了躲避对方的宝剑,宁可连对面的峭壁都不去了么?
七纵七跃已毕,三人的身形开始下坠。
紧要关头,任逍遥的双足不偏不倚,恰好踏在了激射而至的剑身上!
飞仙化羽,精妙如斯,任逍遥脚尖轻撑,“飕”的一声平飞出去,成功化解了这场危机。
眼看离峭壁越来越近,南宫姐妹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突然,任逍遥感到头晕目眩,浑身酸软。同黑衣女子的唇枪舌战,斗志斗勇;与偷袭者的竭力撕拼,多翻较量;加上一路尾随秦伤,急奔二十余里的辛劳,自己原本充沛的体力终告耗尽。他没有放弃,他仍然坚持,可是右手却在剑伤引发的剧烈疼痛下彻底失去了知觉。
“姐姐——”南宫凤姿失去了护持,凄呼着摔下山崖。
任逍遥两眼一黑,再也提不起求生的欲望,死死抱住南宫凤仪的娇躯,瞬间消失在烟云缭绕的峭壁旁。
“哈哈哈,哈哈哈,任逍遥,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偷袭者狂妄至极的叫嚣在山谷中不断回响。
※ ※ ※ ※ ※
西北苦寒之地的修罗教总坛内,一场由西门无泪主持的会议正在进行,天绝、地灭,修罗四使及七、八名修罗教的元老均各在座,唯独不见的是昔日叱咤风云,目空天下的鬼冥神君。
年逾六十,满脸风霜的西门无泪首先发话:“二十年,二十年了,圣教在诸位的辛劳维系下重又恢复到昔日徒众盈门,高手如云的鼎盛,我西门无泪今日在此谢过大家啦。”
“副教主哪里话,身为圣教的一份子,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风雷使朗声道。经历了廿载岁月的煎熬,他的鬓发已略见斑白,但双眼凌厉的神光依旧突显出他深厚无比的修为。
“平日里大家都分散各地,训练部属,今日副教主召我等前来总坛,不知有何要事?”霜雪使开门见山的问道。
“上个月,恨天派焚日联络教主,约期再犯中原。”西门无泪泛起冷酷的神色,朗声道,“我想听听在座各位对此的意见。”
“再犯中原?太好了。”地灭一脸狂热,欣然道。
“二十年的那笔血债,也该到了讨还的时候。”天绝寒声附和道。
“四位尊使怎么看?”西门无泪转向修罗四使,沉声问道。
“副教主,我麾下的弟兄们可早都等不及啦。”云雨使欣然道。
霜雪使、雾露使也均点头同意,唯有风雷使半晌不言。
所有人都很清楚,他与中原武林盟仇深四海,西门无泪提出相助绝杀时,第一个点头的就该是他,可眼下他的反应却大大出乎众人的意料。





第四章 宝剑绝学现深谷 第七章 修罗密会

“我们的问题不是打不打,而是该怎么打。”风雷使满目怨毒,过了老半天,才冷冷道。
众人同时恍然,这才知道岁月的磨砺不但没有洗涤他心中的仇恨,反使素来鲁莽自大,性烈如火的风雷使变得愈加冷酷,愈加沉着。
“说得好,我想诸位对再犯中原一事不会有任何异议。”西门无泪向风雷使投去嘉许的目光,朗声道,“至于出手的时机和方略,希望大家也能畅所欲言,提出自己的建议。”
“敢问副教主,现如今绝杀的实力……”地灭坦言问道。比之修罗教在西北惟我独尊,纵横睥睨,身处中原武林盟内部的绝杀,无论是规模的发展还是人手的招募都将受到极大限制,究竟现在的他们是何境况,非得先弄清楚不可。
“居焚日所说,宋室辖下的南七北六十三省,绝杀均遍设分舵,甚至在西夏、大理境内也安插了不少杀手密探。总之与二十年相比,一切有过之而无不及。”西门无泪肃容道。
“那么,中原武林盟的境况又如何呢?”天绝问道。
“昔日所谓的八大高手或避世海外,或退隐江湖,加上已经不在人世的肖玉孙、熊磊,剩下的仅有晓尘、林非凡二人。”西门无泪正襟答道,“其余情况,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得等陈亦希和公主回来才能知晓。”
“既然这样,我们决不能贸然行动。”风雷使双目生辉,分析道,“别的不说,光只天极教十万教众就不是圣教和绝杀联手所能应付的。”
西门无泪长叹道,“是啊,综合各方面实力,咱们的确比不上中原武林盟,一味聚众厮杀,着实难以取胜。”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哪怕我们侥幸赢了,怕也守不住多久。”云雨使皱眉道。
“你的意思是……”霜雪使不解道。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云雨使微微一笑,缓缓吐出八个字。
“吐蕃弥勒教、西夏党项会、高丽鬼愁府无不对宋境虎视耽耽,谁能保证一旦与中原武林盟开战,他们不会横插进来。”云雨使解释道。
“为什么不考虑彼此联手呢?”天绝提议道。
“对,多路同时进犯,看他中原武林盟如何应付。”地灭胸有成竹的笑道。
“不可。”风雷使反对道。
“有何不可?”雾露使掷地有声的问道。
“既然能和绝杀联盟,难道就不能借助弥勒教、党项会、鬼愁府的力量么?”霜雪使朗声附和。
“绝杀与圣教并无厉害冲突,可是它们有。”风雷使一字一顿,正色道。
“此话怎讲?”西门无泪大感兴趣,肃容问道。
“恨天的要求是:大业成后,与圣教以长江为界,分而治之;可弥勒教、党项会、鬼愁府呢?”风雷使洒然自若的说道,“吐蕃、西夏、大辽相互接壤,宋室西北边陲谁不垂涎掌控,至于高丽,则可直接跨海,摇据山东。”
“那……那可都是长江以北划归圣教的区域啊。”云雨使惊呼道。
“没错。”风雷使苦笑道,“被这四家一分,留给我们的能有多少,难不成还得千里迢迢的越过长江,去和绝杀争地盘。”
“抛开这个不谈,人员物力的调配也是个大问题。”西门无泪默然片晌,沉声道,“大家想想,开战后,哪一家不想保存实力,哪一家不想借机壮大,又有谁肯真正用心去和中原武林盟较量呢?”
“二十年前的正邪大战,绝杀主内,圣教主外,一切顺理成章,井然有序,如果不是任……狗贼任憔悴,我们早已一统武林。”天绝缓缓点头,补充道,“当时,所以能够秋风扫落叶般席卷大半宋境,正是因为中原武林盟内帮会林立,派别丛杂,彼此勾心斗角,难道二十年后今天,我们将重蹈覆辙么?”
“前车之鉴不可忘啊。”地灭感叹道。
“说来说去,还是只能和绝杀联手。”霜雪使无奈道。
“不,天绝护法的话提醒了我,既然没有外援,何不想方设法削弱中原武林盟的力量呢。”风雷使从容道。
“好提议,只要我们派人暗中挑拨,很容易就能引起不少帮会、门派相互间的明争暗斗。”霜雪使欣然道。
“没有用的。”风雷使摇头道,“只要少林、丐帮、天极教、四大世家、五大剑派、蜀中唐门、十三省绿林盟屹立不倒,哪怕那些小帮小派全部投靠圣教,一切也是徒然。”
“大不了挑拨他们……”云雨使说道一半倏地住口。少林寺淡薄名利,与世无争;丐帮英雄辈出,素受敬仰;天极教权倾朝野,享誉江湖,岂是随意挑拨得了的。再说四大世家有个智计百出,算无遗策的诸葛文杰;五大剑派亦得孤独宇居中坐镇;唐门独踞蜀中,称雄两川,均非一时半会所能撼动。唯一容易对付的十三省绿林盟,组织又过于分散,纵使“动员”起来也没太大用处。
“那……那怎么办?”雾露使吃惊道。
“四个字——内部分化。”风雷使阴侧侧笑道。
“我们可以学学绝杀,在丐帮、天极教、十三省绿林盟内部培植自己的势力,甚至……甚至直接将教众安插进去。”天绝朗声道。
“至于四大世家、五大剑派等门径森严的组织,则可暗中扶持一些他们内部有野心,有抱负,不甘屈居人下的势利之徒,给他弄个窝里反。”地灭狰笑一声,油然道,“当年轰轰烈烈的唐门之乱,诸位不会忘记吧。”
“说得好!”鬼冥神君冷傲淡定的语音,隔着坚实的墙壁从后厅遥遥传来,他并没有蓄意提高声线,仍是字字清晰,气脉悠长,如在每一个人耳边诉说,可见无妄血咒的修为的确已达登峰登造极,无与伦比的境界。
“教主!”众人纷纷起身。
鬼冥神君一手负后,一手轻捋虎须,油然步入大厅,面上的神情虽满含嘉许,浑身却散发着威慑众生,难以言述的的慑人气势,仿佛统御冥府的神魔,忽然现身人间。
他已年近半百,看上去却只三十五、六许,一副经得起塞北风寒的强健体魄,仿似有用不完的精力。古铜色的皮肤闪烁着眩目的光泽,使他雄伟挺拔的身躯显现出种雍容自若的奇异特质,火红的披肩径自拂扬,似是蕴藏着这世上最可怕的力量。整个人就像暗潮汹涌,惊涛彭湃的大海汪洋,动中带静,静中含动,教人无法捉摸。 短髯如戟、连鬓接唇,高挺笔直的鼻粱上嵌着一对眸神深邃,充满着妖异魅力而又神采奕奕的眼睛,从中却丝毫看不出他露心内情绪的变化和感受,使人觉得他随时可动手把任何人或物毁去,而且不会有丝毫内疚。
“诸位,你们刚才的谈话,我都听见了。”鬼冥神君露出个满意的笑容,示意众人坐下,朗声道,“本教主十分很欣慰,因为今天的你们再非二十年前那群头脑简单,只懂得打打杀杀的莽夫了。尤其是风雷使,他的镇定自若,细致剖析大家有目共睹。”
“多谢教主夸奖。”云雨使再度起立,拱手道。
“无泪,有亦希他们的消息么?”鬼冥神君双目厉芒暴现,转向西门无泪,沉声问道。
“亦希和公主已经见过恨天,目前正前往杭州,协助绝杀完成某个任务。”
“什么任务?”鬼冥神君追问道。
“是针对听雨轩的一次行动,公主在信中并未言明。”西门无泪上前半步,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立即飞鸽传书,通知她俩完成任务后,急速返回总舵。同时,依照你们方才所说,尽快部署入侵中原的事宜。”鬼冥神君露出霸主不可一世的神态,凛然道,“终有一天,我将成为一统武林的王者!”





第四章 宝剑绝学现深谷 第八章 一吻定情

耳畔风声呼啸,刮得脸颊辣辣生痛,任逍遥绝望的闭上虎目,等待着即将来临的死亡。
随着南宫凤仪一声娇呼,任逍遥抱着她摔进了一片冰冷清澈的水幕之中。二人从几百长的高空落将下来,冲力何等猛烈,笔直的坠将下去,瞬间跌入深潭底部。
任逍遥久居椰岛,水性精熟,迅速适应了水底的状况,只见南宫凤姿如美人鱼般已从头顶游过,一对秀眸含情脉脉的向自己眨了眨,娇态醉人无比。
南宫凤仪不谙潜泳,只能美目紧闭,屏住呼吸,牢牢搂住任逍遥的脖颈。任逍遥的右手被水一激,逐渐恢复了知觉,死命揽起她的纤腰,右手则托住她的丰臀,尽力向上浮去。
忽然南宫凤仪玉体微颤,竟似受不住水底彻骨的严寒,剧烈的咳嗽起来,登时呛进一大口水。
此时,二人离水面还有大断距离,南宫凤仪又没法运功,断然撑不到那会。想到这里,任逍遥立刻用嘴封住了她的樱唇,不断的将真气渡送过去。初时,南宫凤仪不明就里,象征性的挣扎着,很快便反应过来,开始主动配合。
不知不觉间,任逍遥挽救她的举动演变成了亲吻,南宫凤仪娇躯一震,俏脸飞起两抹嫣红,接着半推半就的开合贝齿,让任逍遥的舌尖探入自己湿润芬芳的檀口中,柔嫩濡滑的香舌却羞涩的回避着他舌尖的挑逗。
南宫凤仪清丽的双瞳升起朦胧似温柔月色、如水如雾的霞彩,修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双腮红霞扑面,诱人至极。很快,二人的由初时的矜持,逐渐变得热烈,唇舌缠绵悱恻,久久交织在一起,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在不断上升。
“啊”随着南宫凤仪一声凄艳婉转的呻吟,他俩终于浮出了水面。
“你……你……你欺负人家。”双唇乍分,南宫凤仪伏在任逍遥怀中,剧烈的咳嗽起来,好半天才缓过气,有点狼狈地没好气的横他一眼,似嗔非嗔,神态有那么动人就那么动人,轻垂嫁首道。
看到昔日冷若冰霜的南宫凤仪露出小女儿般腼腆娇羞的神态,任逍遥心中一荡,恨不得能就地将她爱怜一番。
两人相互搀扶着走上岸,却见南宫凤姿像蝴蝶般飘过来,一把扯着她俩衣袖,绷着粉脸气鼓鼓的道:“你们在水里作甚么?”原来,任逍遥与南宫凤仪相拥热吻的情景被她半点不落的全看见了。
这回南宫凤仪出奇地没有俏脸霞生,玉容静如止水,不见任何波动的注视她好半晌,然后微笑道:“没什么,只不过做你俩常躲在昊天阁里做的事罢了。”
“姐姐——”南宫凤姿猛一跺足,娇嗔道。
“咳……咳……”任逍遥满脸尴尬,岔开话题道,“想不到云坞峰下竟然别有洞天。”二女秀发滴水,衣衫尽湿,丰盈的酥胸若隐若现,亏他修为精深,定力超卓,否则哪里把持得主。
“是啊,我们非但没死,而且还安然无恙。”南宫凤仪见乃妹窘迫异常,不好再度刁难,柔声道。
正说着,一阵清风徐来,虽然是在夏天,也吹得众人浑身冰凉。任逍遥心知南宫凤仪抵受不住,示意她盘腿坐下,双手抵住她背心神堂穴,将内力源源不断的输送过去,助她驱散寒气。
南宫凤姿见状,依法施为。
过不多时,三人行功完毕。任逍遥抬眼瞧瞧南宫姐妹,见她俩都眼光朦胧,红晕双颊,只道在通天窟里受了惊吓。殊不知乃是因为自己不顾性命,舍身相救使得二女对他情愫更增。
一轮红日缓缓升起,三人举目环顾,但见四周奇峰屹立,险峻峭拔,悬崖对峙,如经斧削,层岩叠石上翠色浓重,野草委萎,两侧的峭壁长满枫树,值此盛夏之际,枫叶或渐趋赭黄,或转为殷红,红黄绿互相辉映,夹杂银杏、翠柏、桐树,云杉,景色极美。
七、八处大小池潭依地势高低飞流相连,山谷的构造如层层台阶,瀑布激泻漫溢,流水或夺泻而下,或分级飞坠,犹若琼浆飞沫,回旋激溅,大有柳暗花明,寻幽探胜之妙。
三人跌入的那个水潭,不,应该是个小湖更为合适,乃由千百道清洌的溪泉汇聚而成,清幽恬静,水光莹然,为这遗世独立的山谷平添无限生气。
“好美的地方啊。”南宫凤仪美目深注,幽幽叹道。
“快看,是猕猴,哇,还有小鹿。”南宫凤姿指着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兴高采烈的欢呼道。
任逍遥心中也大觉惊异,别的不论,单就那片湖水已足令他叹为观止。右手的剑伤本入肉极深,可方才泡在水里非但不觉丝毫疼痛,反有一种清凉舒适之感。更加难以置信的是原本没有两、三个月休想愈合的创口,如今竟已开始结痂,相信用不了多少天就能平复如初。
“看来,我们真的被困在山谷中了。”任逍遥功聚双目,竭力远眺,发现无论是小湖、树林亦或另一侧的水瀑全都紧挨石壁,没有半条通向外界的出路。
“既来之,则安之,咱们不如住上几天,等爹爹派人相救。”南宫凤姿神态天真的嫣然道。
“以你的性子,怕是想一辈子呆在这里吧。”在瀑布丰富多姿的天然乐章下,南宫凤仪甜笑道。
“是呀。”南宫凤姿扮个鬼脸,顽皮的说道,“不过某人也在想着和逍遥哥哥终老于此吧。”
“你——”
“反正咱们一时半会是出不去了,不如找找看有附近没有可以暂住的地方。”任逍遥生怕她俩越说越离谱,慌忙提议道。
“好吧,大家分头行动,除了西面的小湖,一人负责一块。”南宫凤仪回复平静,淡然自若道。





第四章 宝剑绝学现深谷 第九章 绝世神兵

任逍遥没走几步,赫然发现偷袭者用来飞刺自己的长剑横在不远处的石堆中,心道:“我救黑衣女子时,是以弹指烈焰的真劲握在上头的,哪知右手仍给划得鲜血泉涌,可见这绝非寻常兵刃,若是埋没在山谷中,岂不可惜。”当即将它拔了出来。
“逍遥哥哥,快来啊。”南宫凤姿满怀雀跃的叫嚷声遥遥响起。
任逍遥将宝剑交到左手,疾速掠了过去,只见野草蔓生的花木从中,竟然有个山洞。
“里面不会有什么毒蛇猛兽吧?”南宫凤仪随后赶至,不无担忧的说道。
“你们在外等着,我先进去看看。”任逍遥将宝剑交给南宫凤姿,叮嘱道。
“逍遥哥哥,还是你拿……”南宫凤姿话未说完,任逍遥含笑打断道,“我于剑法一窍不通,还是空手的好。”说罢,俯身入洞。
洞中一片漆黑,目不能视,任逍遥随身的火折子又被打湿。正无奈间,忽然想到身边有颗离开椰岛时秦怀卿给的夜明珠,便顺手取了出来。
夜明珠发出朦朦青光,亮度虽不强,已足可令他视物如白昼。
“进来吧。”任逍遥略加检视,发现并无异状,朗声唤道。
南宫姐妹手拉着手,并肩走到他身边,任逍遥现出风流倜傥的本性,含笑将夜明珠嵌进南宫凤仪长垂至肩,如云似瀑的秀发的秀发内,欣然道:“明珠赠凤仪,宝剑送凤姿,我待你俩还不错吧。”
南宫凤仪微一错愕,秀目异采涟涟,现出意乱情迷的神色,凑过香唇,在他脸颊轻印一口,道:“这是凤仪从小到大,收到过的最珍贵的礼物。”
“比高山流水的曲谱还要珍贵么?”南宫凤姿略带嫉妒的娇笑道。
“嗯。”南宫凤仪轻垂螓首,偷偷瞥了任逍遥眼,柔声答道。湖水中的婉转缠绵,热情如火的激吻,让她体会到两情相悦的欢愉,这颗夜明珠,就像自己那晚亲手赠他的玉佩,是作为定情信物的呵。
“逍遥哥哥,这边还有路。”南宫凤姿指着左侧的石壁,柔声道。
穿过狭窄的通道,三人来到一处更加宽广的洞窟。在南宫凤仪额间秀发内的夜明珠朦胧暗淡的异芒映照下,四处充盈着某种令人难以揣度的神秘感觉,尤其是她美若天仙,清丽明媚的玉容,更为洞窟添上不能用任何语言形容的味况。
“啊——”南宫凤姿一声惊呼,倏地扑进任逍遥怀中,惊悚万分的说道,“有……有鬼!”
任逍遥大觉诧异,顺着她站立的方向,凝神望去。
洞窟尽头的石笋旁,斜倚着一副骷髅骨,身上衣服已烂了七、八成,尚可分辨得出是个人形。南宫姐妹见状均个惊骇不已,芳心嘣嘣乱跳。
任逍遥久历江湖,自是不惧,示意南宫凤仪暂时照顾南宫凤姿,自己则走上前去,细细查探。
“逍……逍遥哥哥,咱们快出去吧,人家……人家害怕。”南宫凤姿犹有余悸的低声道。
“唉……同是天涯沦落人啊。”任逍遥恍如未闻,长叹道。
“任大哥,他……他……”南宫凤仪的胆子虽较乃妹为大,但也不忍再看。
“别害怕,这位前辈和我们一样,也是遭奸人迫害,摔下山谷的。”任逍遥柔声安慰道,“我想他的鬼魂应该不会出来骚扰我们。”
“你……你怎么知道。”南宫凤仪轻抚酥胸,压制住紧张的情绪,小声问道。
“他的锁骨、肋骨、胫骨都有折断的痕迹,想来从峰顶跌落前便身受重伤。”任逍遥说罢,从南宫凤姿手里取过宝剑,走到遗骸边,开始挖掘起泥土来。”
“逍遥哥哥,你要埋葬他么?”南宫凤姿抹了抹眼角因惊吓涌出的泪水,略带呜咽道。
“是啊,这位前辈生前定是一代大侠,不知何以落得命丧荒山,死在这隐秘的洞穴中,我们做晚辈的总也该替他殓埋骸骨,寥尽人事吧。”任逍遥神色凝重,肃容道。
“他会不会是二十年前,五云山正邪大战中牺牲的英雄?”南宫凤仪幽幽问道。
“很有可能。”任逍遥一边掘土,一边说道,“从骸骨腐烂的程度看,很可能是十五到二十年前遗留下的。如果我没有猜错,前辈他摔落山谷后,应该还在这里生活了几年,否则骨骼上的裂口不会有如此明显的愈合迹象。”
“叮”挖着挖着,宝剑忽然碰到了一件硬物,任逍遥拨开泥土一看,原来是块湛蓝色的透明冰玉。
“是块玉佩么,不对,不对。”任逍遥捏住冰玉,但觉触手生寒,用力一拉,它却是纹丝不动,好似铸在石里一般。
“再挖挖看吧,说不定里面还有东西。”南宫凤仪提议道。
任逍遥依言往下挖掘,竟然发现这是个以冰玉为材质的剑柄,不由兴趣大起,笑道:“呵呵,该不会又是柄削铁如泥的宝剑吧。”
“拔出来看看就知道了。”南宫凤仪美目流转,嫣然笑道。
任逍遥将手里的宝剑交给南宫凤姿,双手握住冰玉剑柄,迸力一拔。
“砰。”剑柄犹在土中,倒是他两腿一软,坐倒在地。
“这……这玉冷得骇人。”任逍遥皱了皱眉,失声道。旋又再度站起,右手抓牢剑柄,左手倚住右腕,开始缓缓凝聚真力。
嗤的一声响,长剑破土而出,亮盈盈的青芒登时填满了整个洞窟。





第四章 宝剑绝学现深谷 第十章 凌霄剑诀

这是把寒光逼人、刃如霜雪的绝世宝剑,通体由冰玉构成,宛若出水芙蓉雍华而清冽,飘渺而深邃。剑柄雕有一条栩栩如生的飞龙,一颗碧光流露的宝石镶嵌在龙首之上;剑身、青芒浑然融为一体,散发着凛冽的杀气;剑刃就象壁立千丈的断崖,崇高、巍峨却又不失高洁。
“不知道这两把剑哪柄更锋利一些。”南宫凤姿看看手中的宝剑,又瞅瞅玉剑,樱唇轻吐,娇笑道。
“试试看吧。”任逍遥擎起玉剑,点头道。
“接招——”南宫凤姿皓腕轻挥,宝剑当胸奔至。
任逍遥举剑格挡,只听“叮”的一声脆响,南宫凤姿手中的宝剑登时只剩半截,弹出去的剑身撞击在石壁上,出人意料的激起阵阵烟尘。
“世……世上竟有如此神兵。”南宫凤姿俏脸煞白,喃喃道。
任逍遥大笑道:“凤姿妹妹若是喜欢,尽管……”
“拿去”二字尚未出口,南宫凤仪忽然惊呼道,“快……快看。”
随着石屑不断剥落,洞窟的岩壁上逐渐显现出几行苍劲挺拔,飘逸俊秀的大字:“吾一生纵横江湖,快意恩仇,春秋三十载,沧桑一瞬。初,淡薄情念,不求神仙眷侣,但逢天赐良缘。如孤月当空,众星拱之,若寒山独立,百草附之。然吾一心为武,克以心计,终群芳凋零,难成佳偶。寒梅独秀,百花不依,青松傲然,连理难支,姻缘不成,剑道亦弃。然天弃天益,轮回无常,万江入海,回流一支。幸遇吾妻若雪,终成潇湘之礼,双福接踵,始悟凌霄剑诀,达至情剑合一之境。剑术至极,但求一败,五云一役,受祸奸佞。殒身山谷之中,自知气之将近。藏冰魄玄霜剑于足下,书十八式剑诀于石壁,望有缘人得之。尝有二言相告:吾平身了无牵挂,唯眷妻儿,望有缘人传之噩言,嘱毋挂怀;凌霄剑诀亦为义剑,望仗之荡平奸邪枭小,世间妄佞,吾当含笑九泉亦。情致与此,妻儿之影飘乎眼前,痛心之极,涕伺横流,身不由己。绝,任憔悴。”
“看来我们的猜想一点不错。”南宫凤仪满脸崇敬之色,肃容道。
“任前辈真乃血性中人,濒死之际仍不忘妻儿。”南宫凤姿感叹道。
“情致与此,妻儿之影飘乎眼前,痛心之极,涕伺横流,身不由己。”任逍遥呆呆的望着石壁,心中涌起万千思绪,喃喃念道。他并不知道任憔悴便是自己的父亲,却也感到一种由衷的亲切,特别是这最后一句更令他想起了自己从小痛失双亲,孤苦无依的情境。
“照任前辈遗言所述,石壁左侧这几百幅密密麻麻的人形图谱,定是凌霄剑诀了。”南宫凤仪一对美睁闪亮起来,欢喜道。
“可……可凌霄剑诀是任前辈与爱妻成亲后,悟出‘情剑合一’的要旨方才开创的,应该……应该不太适合我们女子习练吧。”南宫凤姿轻咬樱唇,不无遗憾的说道。
“如果我们练不了,可以让逍遥哥哥练啊。”南宫凤仪嫣然笑道。
“我对剑法一窍不通,如何练得成如此精妙的招式,还是你们先练练看吧。”任逍遥苦笑道。
南宫姐妹闻言,开始仔细研读,只觉石壁上的剑法图谱与自己过去所学截然不同,非只别寻蹊径,简直就是异想天开,招招式式均同武学要旨背道而驰,就连调息运气的法门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唉,这等剑术,莫说我们姐妹,哪怕是爹爹亲临也……也没法子修习啊。”南宫凤仪深吸口气,幽幽叹道。
“不行,不行,光是看着,人家就头疼的受不了啦。”南宫凤姿流露一丝凄然无奈的神色,失望道。
“我瞧瞧。”任逍遥听她们一说,反倒兴趣大起,目不转睛的盯着石壁。
凌霄剑诀乃任憔悴倾毕生功力所创,既能令好称“天下第一邪派高手”的鬼冥神君数次含恨败北,当然不同于寻常剑法,人家是自易至难,它却自难至易,若是过不了入门一关,便是花上几十载功夫也休想学会,相反,一旦领悟个中奥妙,便能一日千里,进境神速。
南宫凤仪、南宫凤姿自小学剑,对剑招的演练和运用已经养成了难以改变的思维定式,突然让她俩更换门庭,转而修习另一种风格迥异的套路,一时半会哪能适应过来。更何况凌霄剑诀既有天下无双的威力,便绝非普通人所能领会,当今中原武林,怕是除了隐居衡山的独孤宇和避世海外的付龙渊,再也找不出第三个能够看懂它的人。
按说,以任逍遥现今的修为,断然是学不会的。但他天赋异秉,根骨奇精,资质天下无双,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更有琴棋书画四圣自小替他移穴换位,易骨洗髓,经脉窍络早已尽数成型。尤为重要的是,他从未练过任何剑法,惶若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恰好能够将凌霄剑诀篆刻其中。
任逍遥缓缓举起手中的冰魄玄霜剑,按照剑谱的指引,自顾自的开始舞动。初时尚还不觉甚么,很快回旋跌宕,转折起伏,刺打劈削间,精妙招式纷至沓来,层出不穷。看得一旁的南宫姐妹目瞪口呆,惊叹不已。
许久……许久……
任逍遥收招而立,双目精芒烁动,状若天神,俨然一副睥睨天下的英雄气概。
“任大哥,你……你练成了?”南宫凤仪秀眸深注的凝视着他,流露出又惊又喜的神情,低喘道。
“不,只是依样画葫芦,将凌霄剑诀的前十招施展了遍,至于……至于剩下八招,我暂时还……还看不懂。”任逍遥似乎仍沉浸其中,过了好半晌,才喟然
应道。
“反正我们得在山谷中带上一段日子,任大哥你也不用操之过急。”南宫凤仪看出他的神态、语言略带一丝遗憾与沮丧,柔声安慰道。
“‘剑术至极,但求一败’不知何时可以达至这种境界。”任逍遥向她投去个感激的眼神,喃喃道。





第四章 宝剑绝学现深谷 第十一章 朝夕苦练

三人在谷中寻了块僻静宁和的风水宝地将任憔悴的遗骸好生安葬,掩上最后一层浮土,任逍遥跪倒在墓前,虔诚的行毕三拜九叩之礼,朗声道:“弟子任逍遥,今日有缘习得凌霄剑诀,必日夜苦练,朝夕不缀,决不辜负前辈所托。”
“任前辈在遗言中,多次提及他的妻儿,回家之后,定让爹爹派人助你寻访。”南宫凤仪柔声道。
“但愿……但愿他们都还活在世上。”任逍遥心中泛起一丝不祥的预感,沉声道。
日子一天天过去,不知不觉间,任逍遥与南宫姐妹已经在山谷逗留了小半个月。这里虽无食粮,但野果遍地,湖中白鱼更美味多脂,鲜嫩爽口。
事实验证了昔日琴棋书画四圣对孟飞的庄严承诺,不到半月功夫,任逍遥已将凌霄剑诀的前十招运用自如,融会贯通,进境之速怕是九泉之下的任憔悴也料想不到。南宫姐妹自然也没闲着,间或单独演练,间或相互拆招,雪映红尘剑和烈火擎天剑的修为均各也有不小进境。
任何武功的修炼总会遭遇瓶颈,凌霄剑诀讲究剑由意动,意由情生,任逍遥风流倜傥的脾性虽不减乃父当年,但对真情挚爱的领悟委实远逊,因此剩下七招“春心莫共花争发”“相见时难别亦难”“唯有相思似春色”“多情却似总无情”“在天愿做比翼鸟”“曾经沧海难为水”“身无彩凤双飞翼”虽然练熟了剑式,却对剑意一窍不通,自然也就无法运用到实战当中。至于最后一招“千古风流谈笑间”更是除了名目外,连图解都未记载,只留下了“情之所钟,至死不渝”的八字释义。
可别小看区区几式凌霄剑诀,三人彼此切磋时,任逍遥站立不动,只用一根柳枝便能轻而易举的抵挡南宫凤仪、南宫凤姿双剑合壁的猛攻,若是配合飞仙化羽全力进击,姐妹俩不出十招就得缴械投降。
这日清晨,三人开始商议起出谷的事宜。
“我和姐姐好长日子没有回家了,爹爹他一定担心死啦。”南宫凤姿蹙起秀眉,双眸透出复杂伤感的神色,轻轻道。
“别着急,只要能够顺利攀上峭壁,出谷并不困难。”任逍遥安慰道。
“任大哥,南面的山势较为平坦,不知以你的轻功能否一试?”南宫凤仪神态平静,语气轻柔的问道。
“悬崖高逾百丈,不是单凭飞仙化羽……。”任逍遥说道一半,颓然叹道。
“难道我们真得一辈子呆在这里。”南宫凤姿泪光莹莹,失望道。小女孩终究是小女孩,前些日子还说“既来之,则安之”,才几天呢,就想着要回家了。
“别急啊,我又没说回不去。”任逍遥露出好整以暇的神情,漫不经心的淡然道。
“好啊,刚才你骗我。”南宫凤姿破涕为笑,嗔怒道。说话间,一双玉手伸将过来,在他臂膀狠狠掐了下。
“任大哥想到法子了?”南宫凤仪目射奇光,仔细打量着他,微讶道。
任逍遥微微点头,神秘兮兮的说道:“只要用树藤结成三根十丈长的绳索,我敢保证,用不了两个时辰,大家都能到达山顶。”
“真的么?”南宫凤姿兴高采烈的问道。
“哈哈哈,你的逍遥哥哥几时失信于人。”任逍遥双目生辉,自信满满的一笑,悠然道:“总之,咱们先把绳索准备好,到时我自有安排。”
翌日,听雨轩。
“宗主!宗主!”南宫天阔大步冲进忘忧阁,高嚷道。
“有线索了?”南宫不败倏地起身,迫不及待的问道。
“宪……宪忠送来密函,说……说五云山一代有人……有人曾经见过二小姐。”南宫天阔气喘吁吁的说道。
“和凤姿在一起的还有谁?”南宫不败沉声问道。
南宫凤仪、南宫凤姿失踪后,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江湖。由于曾在望江楼里大打出手,又暗施偷袭,重创南宫无伤,因此所有的矛头纷纷指向了同样宣告失踪的任逍遥。
有人说他向听雨轩求亲不成,一怒之下,强行绑走了南宫姐妹;还有人说他与南宫姐妹私定终生,朱胎暗结,却遭南宫不败反对,遂外逃私奔;甚至有人说他觊觎听雨轩富可敌国的财富,故带走南宫姐妹,欲横加勒索。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南宫无伤、南宫林、南宫天阔自不待说,就连南宫不败、慕容若容都也有些怀疑起来,全庄上下力始终坚持力保任逍遥清白的,除了诸葛文杰外,再无第二个人。
“密……密函上没写。”南宫天阔回答道。
“让宪忠把人带来,我要亲自审问!”南宫不败似要泄愤地重重一掌拍在茶几上,厉声道。
不消半个时辰,报信人便给带到。
“小……小的见过宗主。”肤色黝黑,骨瘦如柴的报信人伏地参拜道。
“你叫什么名字。”南宫不败问道。
“刘……宪忠。”
“刘三,你真的见过我女儿?”南宫不败沉声道。
“是……是的,初三那天晚上,我在五云山打柴时看……看见……”
“看见什么了?”南宫不败大声问道。
“看见二小姐她……她和位年青公子一块……一块上了云坞峰。”
“你确定没认错人?”南宫不败又问。
“没……没认错,二……二小姐她长得和天仙一般,怎……怎么可能看错。”
“天阔,立刻带人……慢着,我亲自去!”南宫不败霍然站起,下令道。
“宗主,需不需要知会诸葛先生。”南宫天阔问道。
“不必了,诸葛先生今早刚到城西货仓取货,一时半回不来。”南宫不败朗声道。





第四章 宝剑绝学现深谷 第十二章 身陷重围

巳时初刻,南宫不败、南宫天阔、柳宪忠及十四名门客在刘三的指引下来到了云坞峰顶。穿过修缮一新的吊桥,众人毫不费力的找到了通天窟。
“你们几个,跟我进去。”柳宪忠挥手示意,率领三名门客当先入内。
“啊”“啊”“啊”惨叫声连环响起,满脸狼狈的柳宪忠飞也似逃了出来,失声道:“里……里面有机关。”
“其他人呢?”南宫天阔惊讶道。
“全都死了。”阴气森森的回答声并非来自柳宪忠,而是站在队尾的刘三。
“刘三,你……”南宫不败脸上震动的神色一闪即逝,以微笑掩饰内心的惊骇,沉声道。
“哈哈哈,哈哈哈,我当‘武孟尝’南宫不败有何了得,想不到诸葛文杰一离开,立时便中了我们的引蛇出洞之计。”长笑声中,绝月、追魂油然自洞内步出。
“你们是什么人?”南宫不败朗声问道。
“要你命的人!”绝月冷冷答道。
“哼,就凭你们,自不量力!”南宫天阔大喝道。说罢打个手势,余下的十一名门客立时将绝月、追魂、刘三团团围住。
“我的女儿是否在诸位手里?”南宫不败双目杀机乍闪,沉声道。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绝月满不在乎,好整以暇的说道。
“如果是的话,只要诸位肯把她俩交还,一切可以既往不咎。”南宫不败俯前稍许,正色道。
“南宫不败,你好天真啊。”背后响起个阴侧侧的笑声。
众人愕然回首,只见吊桥桥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个蒙面人,笑声正是男子发出。
“宗主,怎么办?”南宫天阔见势不妙,低声请示道。
“且战且退,杀回去。”南宫不败当机立断道。
“你们以为走得了吗?”蒙面女子娇斥一声,通天窟两侧的密林中登时涌出二十余名黑衣杀手,反将听雨轩众人困在垓心。
南宫不败雄躯一震,额角开始冒汗,对方的策略果然极其高明,先用机关立毙三人,消弭己方锐气;再由蒙面人守住下山的唯一通路,将云坞峰顶变成绝境;最后精锐齐出,彻底掌控局势。
“看来听雨轩今日真得栽了。”南宫不败丢下长剑,垂首叹道。
“杀!”绝月、追魂等人正疑惑他为何如此轻易的缴械投降时,南宫不败倏地仰天厉吼,左脚踢在身旁一块拳头大小的岩石上,登时激起一团白光,劈头盖脸的朝绝月打去,右掌运气一吸,长剑立时回到手中,化作耀眼青芒,直取夺魂胸口要害,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凌厉无比,端得不愧于“武孟尝”之名。
绝月,追魂断然猜想不到对方竟有如此心机,惊异间,一个抽身飞退,一个横剑护胸,虽然动作有些惊惶失措,但走位、步法仍不失高手风范。
听雨轩诸人亦同时发动,南宫天阔、柳宪忠各探手入怀,朝空中射出一红、一黄两枚焰火弹,其余门客则各执兵刃,迸力冲向黑衣杀手。
蒙面男女对视一眼,同时纵身掠起,波浪般的气劲席卷而出,焰火弹尚未爆开,便给她俩震成了漫天飞沫。
“想求援?没门!”蒙面男子冷笑一声,挥剑攻上,四人登时战在一处。
“砰”绝月一拳击碎岩石,正待飞身驰援夺魂,岂料南宫不败双腿稍曲,凌空侧翻,宝剑无孔不入,无隙不寻的竟朝自己狂攻猛打过来。
绝月大喝声“好”,全身衣衫瞬间鼓起,闪电般迎面抢上,双掌齐扬,正中剑锋,一股高度集中的掌劲登时破开南宫不败的真气,笔直侵入经脉。
南宫不败胸口如受雷殛,全身血气翻腾,往后挫退,不偏不倚恰好与紧跟而至的夺魂撞了个正着。
原来,南宫不败心知以一敌二绝非对手,才故意让绝月“趁虚而入”,为得就是借助他冰寒彻骨的掌力,融汇自己灼热逼人的真气,予夺魂致命一击。
夺魂的功力与他在伯仲间,骤然加上绝月的掌劲如何吃得消,如给万斤铁锥当胸敲中,闷哼一声,风筝般抛跌出去,“哇”得喷出小口鲜血。
绝月始知中计,双足微一撑地,借力腾起,以居高临下之势双拳飞击,发出一股狂大无比的森寒劲气,直逼南宫不败。
南宫不败长啸一声,全力反击,“嚯”地一剑往绝月削去,招式毫无花巧,却有横扫千军的王者气魄。
两道人影兔起鹊落,交换移位,气劲互击之声不绝如缕,绝月在南宫不败头顶上下起落,连环攻袭,南宫不败则施尽浑身解数,全力反击。
绝月乃五云山大战后,绝杀仅存的元老之一,生平不知会过多少用剑高手,甚至包括听雨轩上任宗主飞尘,却从没遇过类似或接近南宫不败风格的人。
南宫不败先以烈火擎天剑展开首轮攻势,以鬼魅般快速、令人难以琢磨的步法,配合犹如泰山压顶,狂涛扑面的犀利招式,向他发动水银泻地、无隙不入的攻击。剑锋到处,激起漫天烟尘,似若火山喷发时的炽热熔岩,侵袭着对手每一寸肌肤。
绝月祭起万象流云掌,贴上前去,施展最擅长近身搏斗,岂知没拆几招,就感到所处空间似要沸腾,犹如在黄沙浩瀚、一望无际、令人怯之生畏的沙漠中,饱尝烈日骄阳的曝晒。
烈火擎天,果然名不虚传。
绝月催发内劲,抵御对手的真气,力压四周不断上攀的热度,眨眼的工夫间,硬挡了南宫不败招招贯足真劲,重逾千钧,刚猛无俦,大开大阖,迎面攻来来的十多击。
接着南宫不败化雄沉浑厚为变化无方,改使雪映红尘剑远距强攻。绝月忽觉虎躯一轻,压体的劲气消失得一滴不剩,全身虚虚荡荡,没有着落得使他差点要啧血。
随着对方长剑攻来,一股其寒彻骨的真力忽又奔袭而至,绝月激灵灵打个冷战,心中惊骇之情难以言述。
南宫不败的内功心法如此诡异,竟能在寒热之间来回转换,而且已达宗师级的大家境界,气随意传,轻重不一,委实令人防不胜防。
绝月的内劲已在寒热交攻下所剩无几,对方的每一击却又都封死了他的后招,教他空有绝技,却是没法展开,登时落在下风,支撑得非常吃力。
这时,夺魂仗剑杀到,身为恨天座下五大杀手之一的他并非泛泛,虽然浑身酸麻,气血翻涌,但战力尤在,略一打坐调息,重又加入战局。





第四章 宝剑绝学现深谷 第十三章 云坞之战

南宫不败暗叫不妙,原地拔起,横空跃高,长剑化出千万精芒,自上而下斜击夺魂背心。
夺魂长剑一甩,先在空中像蛇信般颤动,然抖个笔直,剑锋化为一点电芒,横过半丈的空间,笔直迎上。
两剑相触,凝定在半空,夺魂的长剑生出磁石吸铁般的强大吸力,欲将对方的兵刃“贴”个结实。
南宫不败岂不知他想拖延时间,岂容奸计得逞,完全没有停留犹豫的气贯剑锋,甩开夺魂,人剑融为一体,化作长虹,横过两丈远的距离,笔直朝绝月投去。
绝月刚缓过口气,正倚着大树急遽喘息,见状猛然旋动,衣袂迎风飘舞,阵阵强大的漩涡气劲随着每一下迅急转身,浪潮般往南宫不败冲击而至,随后猛击的双掌则是浪潮中汹涌彭湃的惊涛,足有一往无前,毁天灭地之势。
南宫不败大喝一声,在沿途路径布下五重气网,迫使夺魂短时间内无法回援,然后直面绝月,展开了第三波攻击。
腾身而起,借势加速,南宫不败化作一颗流星,投入对手的掌风中。长剑化作青芒,生出“嗤嗤”剑啸,笔直刺入惊涛骇浪的核心处。刃锋凝起的寒飙,有若冲开重重障碍,破出缺口的洪流,将绝月发出漩涡气劲逼得往两旁翻滚开去。
此时他的剑招再也不依常法,烈火擎天剑、雪映红尘剑交互替换,彷如天马行空,一瞬拂过,羚羊挂角,无迹可寻,招招式式均针对绝月而发,完全使他陷入了被动捱打的局面。
“蓬!蓬!蓬!蓬!蓬!”
劲气交击的声音不断响起,漫天尘土四外激溅,夺魂飞身驰援,却为南宫不败无形而有实的剑气所阻,锐气尽消。
“唰啦”!南宫不败侧移少许,长剑闪电下劈,高度聚集的灼热剑气破开绝月的护体真力,正中胸膛。
绝月如断线风筝般往后抛飞,“哗”的一声喷出鲜血,颓然摊坐在地。
纯以修为而论,他的武功本不在对手之下,奈何南宫不败的战略的太过高明,且背水一役,斗志昂扬,加上绝月从未领教过他双剑合一,寒热交融的奇诡招式,这才措手不及,饮恨收场。
南宫天阔、柳宪忠显然并非蒙面男女的对手,加上求援被阻,心神大乱,勉强支撑了几十招便告不支。
危机时刻,南宫不败纵身杀到,长剑化作点点银芒,呼啸着迎向对手,凝而不乱,众而不散,予人难以琢磨的灵动感觉,比之方才单挑绝月,又有一番不同的威势。
蒙面男子一改先前的潇洒轻松的淡然姿态,双目凶光闪闪,挺剑疾刺。
这貌似简单的一招,在南宫不败看来却蕴涵着精微深厚的功底,既无隙可乘更无迹可寻,无论自己的剑式如何变化,最后只余硬撼一途。
蒙面女子娇斥一声,手中宝剑化作漫天光影,闪跳吞吐、游移不定,予人随时可以扩展的感觉,悄然迎向南宫不败。
南宫不败以静制动,以柔刻刚,凭借雪映红尘剑的飘逸轻灵抵御蒙面男子的进击;以慢打快,以拙破巧,仗着烈火擎天剑的威猛凌厉与蒙面女子展开对攻。
只见三道人影在吊桥桥头闪跃腾挪,鏖战不休,双方均是以快打快,见招拆招,剑刃交击之声不绝如缕。
南宫天阔、柳宪忠觅得空闲,转而冲向夺魂,一刀、双掌左右夹击。
夺魂的脸容变得无比冷酷,双脚猛一蹬地,箭矢般笔直掠起。
这一举动大出二人意料,要知身在空中,变招或防守的灵活性都将大幅减弱,尤其式以寡敌众,若无极其的精妙的身法断不可贸然跃起,否则一旦真气耗尽,往地面坠落,全身上下将空门大露,处处成为对手攻击的目标。
南宫天阔岂肯放过破敌致胜的良机,厚背大刀依循一道弯旋的弧线轨迹,幻出滚滚气浪,往夺魂斩去。
柳宪忠亦配合发动,双掌同时扫出,激起千重掌影,眼花撩乱之际,右手忽地缩入袖里,挥袖拍向剑锋,左掌去势不变,当胸直击,完全是没有保留的进手招式。
夺魂剑随身转,似是迎向南宫天阔的刀浪,蓦地横身斜移,使个蜻蜓点水的步法,不偏不倚的踩在刀背上。
南宫天阔顿时感到一股奇诡辛辣的真气,沿刀背透手而入,直逼心脉,急忙运劲相抗,岂料夺魂竟借着他的这股反震之力,转而掠往柳宪忠左侧,横空挥扫。
柳宪忠立刻收招,装出挡格的姿态,双掌虚晃一计,待敌剑临头时,方才疾移半步,夺魂眼睁睁的瞅着长剑从对手额尖掠过,只差分毫就可把他的身子剖成两半,不由大是叹息。
与此同时,南宫天阔复又杀到。
夺魂只当柳宪忠强弩之末,气力将竭,舍下尾随而至的刀劲不顾,全力急攻,企图先行将其格毙。岂料柳宪忠的迟疑纯乃诱敌之计,稍稍退后半步,渊亭狱峙的傲然站立,十指先是箕张,再缓缓拢指合掌,真气如流水般倾泻而出,在面前三迟的地段内汇成洪流,虽没有出招进击,却足以化解对方的攻势。
夺魂大叫不妙,抽身飞退。
南宫天阔的厚背大刀在他身后画出一道充满旋卷味道、波浪般起伏的轨迹,以极玄奥奇异的手法“卷”将过来。
夺魂被他俩前后包夹,周围顿时涌起层层气浪,令他深陷其中,缚手缚脚,难以自拔。
同一时间,柳宪忠探步趋前,双手凭空虚按,发出两股螺漩掌力,袭向夺魂后背。
夺魂身处危境,兀自不乱,足尖猛然点地,冲天而起,瞬间脱离气浪的禁锢。旋即长啸一声,电掣飘前,避开螺漩掌力,举肘反撩,长剑先往内弯,再向上横削,直朝南宫天阔迎去。
“当!”刀剑交击,付出犹如电闪雷鸣般的异响。
南宫天阔应刀飘飞,断线风筝般跌往两丈开外,落地时微见跄踉,方始站稳。
夺魂虽只上身微晃,状况也好不到哪,不仅手脚开始打颤,胸腹亦气血翻涌。
百忙中,柳宪忠侧目一瞥,竟然发现听雨轩一众门客在黑衣杀手的围攻下已伤亡殆尽,急怒攻心之下,纵身抢往夺魂左侧,扬手疾劈。
这一掌乃他毕生功力所聚,看似平平无奇,但夺魂却清晰的感觉到对方掌劲之凌厉,大有毁天灭地,无可抗御的气势。
眼见夺魂朝不保夕,两条人影倏忽杀至,赫然竟是绝月与刘三





第五卷 娇女护父中奇毒 第一章 南宫不败

柳宪忠立刻收招,装出挡格的姿态,双掌虚晃一计,待敌剑临头时,方才疾移半步,夺魂眼睁睁的瞅着长剑从对手额尖掠过,只差分毫就可把他的身子剖成两半,不由大是叹息。
与此同时,南宫天阔复又杀到。
夺魂只当柳宪忠强弩之末,气力将竭,舍下尾随而至的刀劲不顾,全力急攻,企图先行将其格毙。岂料柳宪忠的迟疑纯乃诱敌之计,稍稍退后半步,渊亭狱峙的傲然站立,十指先是箕张,再缓缓拢指合掌,真气如流水般倾泻而出,在面前三迟的地段内汇成洪流,虽没有出招进击,却足以化解对方的攻势。
夺魂大叫不妙,抽身飞退。
南宫天阔的厚背大刀在他身后画出一道充满旋卷味道、波浪般起伏的轨迹,以极玄奥奇异的手法“卷”将过来。
夺魂被他俩前后包夹,周围顿时涌起层层气浪,令他深陷其中,缚手缚脚,难以自拔。
同一时间,柳宪忠探步趋前,双手凭空虚按,发出两股螺漩掌力,袭向夺魂后背。
夺魂身处危境,兀自不乱,足尖猛然点地,冲天而起,瞬间脱离气浪的禁锢。旋即长啸一声,电掣飘前,避开螺漩掌力,举肘反撩,长剑先往内弯,再向上横削,直朝南宫天阔迎去。
“当!”刀剑交击,付出犹如电闪雷鸣般的异响。
南宫天阔应刀飘飞,断线风筝般跌往两丈开外,落地时微见跄踉,方始站稳。
夺魂虽只上身微晃,状况也好不到哪,不仅手脚开始打颤,胸腹亦气血翻涌。
百忙中,柳宪忠侧目一瞥,竟然发现听雨轩一众门客在黑衣杀手的围攻下已伤亡殆尽,急怒攻心之下,纵身抢往夺魂左侧,扬手疾劈。
这一掌乃他毕生功力所聚,看似平平无奇,但夺魂却清晰的感觉到对方掌劲之凌厉,大有毁天灭地,无可抗御的气势。
眼见夺魂朝不保夕,两条人影倏忽杀至,赫然竟是绝月与刘三。
绝月乃恨天座下二号人物,内功之深厚远远超出南宫不败的想象,那一剑固然令他重伤呕血,却并未波及脏腑,不消盏茶功夫,登时战力尽复。
刘三并非刘三,而是精擅易容的‘采花人魔’秦伤,无论轻功、暗器,还是近身搏斗的功法均颇有造诣,听雨轩众门客所以死伤惨重,与他诡异阴毒的手段不无干系。
柳宪忠心中叫糟,自知难敌,疾速掠往南宫天阔身侧,半空中,两人交换个眼色,同时杀向桥头。
绝月哈哈一笑,抢先封住他俩的去路,夺魂、秦伤随后赶至,形成个“品”字行的包围圈。
南宫不败岂容他俩被困,倏地撇下蒙面男女,以鬼神莫测的高速越过三丈多的距离,如离弦之箭朝绝月攻去,动作行云流水,浑然天成,充满了一往无还的意念。
剑指虚空,锋刃如雪,令人不寒而栗的森严劲气,随着变化万千的剑招无孔不入的席卷而来。他知绝月重伤未愈,欲以雷霆万钧之势一鼓作气,将他置于死地。
好个绝月,不挪不躲,不闪不避,双目紫芒大盛,运掌前推。
换成是普通高手出掌,必然虎虎生风的带起一股狂飙,直扑对方。但绝月这一招击出的掌劲,竟将四周的空气一并带动,由上到下,自左至右,齐往南宫不败扑来。
“轰”掌剑相撞,形成一股涡漩,以南宫不败为中心溅射激荡,附近功力较弱的黑衣杀手,纷纷跌倒,风扫落叶般滚往四方。
“这才是你真正的实力?”南宫不败横剑当胸,护在南宫天阔、柳宪忠身前,深邃的眼神精光大盛,一字一字的缓缓道。
绝月的双掌亦遥对南宫不败,周身衣衫鼓胀,双目射出前所未见的阴冷异芒,阴恻恻的道:“没错,你是我近二十年来遇上最出色的用剑高手,可惜今日仍劫数难逃。”
“宗主,我们断后,你……。”南宫天阔、柳宪忠齐声道。事已至此,想要一起杀回听雨轩是不可能的了,唯有舍弃自己的性命,拼死保护宗主周全。
“不,要走一起走!”南宫不败以命令的语气打断道。说罢踏前一步,使南宫天阔,柳宪忠二人居于左右两侧,自然而然的形成一个三角阵。
“哼,谁都甭想离开云坞峰顶。”蒙面男子冷哼道。
话音方落,一轮剧斗再度展开。夺魂运剑如风,疾扫南宫天阔;秦伤则牢牢缠住柳宪忠;蒙面男女与绝月三面包抄,瞬间将南宫不败困在垓心。
“看招!”南宫不败大喝一声,闪电前移,凌厉无匹的剑气像一个又一个的巨浪迎风卷涌,奔袭而至,威力不住增强,骇人已极。
蒙面男子面色微变,挥剑挡格,招式朴实无华,俨然已达大巧若拙的境界。
蒙面女子剑锋一颤,化作三点精芒,品字形的往南宫不败印去,同时移形换影,身法突变,陡然移至南宫不败身后,闪电下劈。
绝月哈哈一笑,化掌为指,瞅准剑法中唯一的破绽,以神乎其技的手法,点往南宫不败眉心。
南宫不败审时度势,立刻察觉出三人中属蒙面女子功力最弱,当下虚晃一招,迫开蒙面男子;同时跃上半空,将三分真力运于双足,盘旋提向夺魂;真正的杀招却是指向蒙面女子的利剑。
剑未至,凛冽的剑气早将蒙面女子完全笼罩锁紧,心境胆寒之下,蒙面女子唯有改攻为守,抽身疾退。
“锵”!蒙面男子急忙挺剑相救,双方兵刃相交,硬拼一招。
南宫不败的内功何等深厚,蒙面男子只觉胸口一窒,断线风筝般横抛开去,南宫不败趁机借力腾升,长剑疾挑,继续紧逼蒙面女子。
他的策略是穷追不舍,逐个击破,绝不容对方形成合围群攻之局。





第五卷 娇女护父中奇毒 第二章 不败终败

其实,蒙面女子的武功并不比南宫不败逊色多少,实在是她缺乏临敌经验,看不穿对手的真正意图,兼之被他剑气所慑,这才大失水准。
绝月可是不折不扣的老江湖,瞬间便洞察出南宫不败的心思,迅速横移,掠至蒙面女子即将通过的路径,抢在南宫不败的长剑攻到前,凭虚御空,连环劈出三掌。
烈火擎天剑的厉害处,在于灼热的真气能以环绕的方式从任何角度袭向敌人,绝月那三掌看似劈在毫不着力的地方,实际上却把他的劲气切断,化解了蒙面女子即将面临的危机。
蒙面男子先是一愣,旋即也反应过来,长剑画出一个完整的圆弧,幻起耀眼光影,往南宫不败投去。
南宫不败仰天长啸,回身一剑,命中圈心,直有摇山撼岳之势的劲气迸力疾吐,震得他倒跌数丈。
眨眼间光景,他又激起漫天点点剑雨,毫无斧凿之痕的分袭绝月与蒙面女子。在刚柔两种剑法的交互配合下,他的每一招不但功力十足,且角度诡异刁钻,全
无予敌反攻的破绽空隙,而以烈火擎天剑为主的大半攻势依旧咬定蒙面女子不放,杀得她左支右绌,节节后退。
怒喝声中,蒙面男子诡异灵动的剑法二度攻来,唰唰唰一连三招,招招针对南宫不败的弱处而发,角度时间拿捏的精准无伦,显然看透了烈火擎天剑的精要。
任谁轻擅其锋,都会生出难以招架的感觉,偏偏南宫不败运剑疾刺,轻而易举的一一化解,四处激荡的剑芒,教人眼花缭乱,疑幻疑真。
蒙面男子并不气馁,剑式骤然撤去,剑把运劲回撞,在被逼退的最后关头硬生生地戳向对手。
与此同时,绝月亦瞅准机会,拦在南宫不败身前,双手如鲜花绽放,拳、指、掌反复交击,直有崩山碎石之势,令人不敢硬樱其锋。 以南宫不败三十年的武学修养,骤见此等大开大罔中不失玄奇细腻的招式,亦大吃一惊,勉强挡开蒙面男子的剑柄,却奈何不了绝月滴水难入,无懈可击的绵密掌风,眼睁睁的看着蒙面女子闪往一旁,再也无能为力。
“呼啦”蒙面女子倒也恁地了得,略一平复心智,重又加入战局,长剑生出潮涌的真气,涟漪般往四方扩散,气浪遇上南宫不败,与他本身的真气互相激荡,逐步削弱他抵抗的意志。
一旁的局势亦不容乐观,柳宪忠倚树而立,勉强与秦伤战个平手,南宫天阔却心神交瘁,再也抵挡不住对手的猛攻。
“叮叮当当!”连串金铁交鸣声在他和夺魂之间响起,拆到第七招,南宫天阔惨哼一声,厚背大刀被对手绞飞,夺魂出手如电,毫不迟疑,复又补上一剑,南宫天阔登时像骤失平衡的陀螺那样跌转开去,肋下鲜血泉涌,翻滚在地。
“天阔——”柳宪忠一声凄呼,双掌狂风暴雨般攻向秦伤,不料夺魂趁虚而入,极尽诡奇剑招从后攻至,“唰啦”一剑,将他放倒。
眼见自己视若左膀右臂的爱将殒命在即,南宫不败心如刀割,拼着硬守对方一掌两剑,借力横移三丈,替柳宪忠接下了夺魂直刺胸口的致命一击。
“宗主……我……”柳宪忠哽咽道。他心中何尝不知,凭着南宫不败的惊人业艺,杀下山去并非难事,可是为了营救自己,宗主却宁可放弃逃生的良机。眼下三人均身受重伤,怕是一个都走不了。
“听雨轩的每个人都是我手足兄弟,舍弃你们的事我做不到。”南宫不败一把搂住他的肩头,正容道。南宫天阔、柳宪忠一倒,自己无论如何也吃不住对方五人的猛攻,败亡那是迟早的事,倒不如来个主仆同归,好歹也轰轰烈烈。
“来吧。”南宫天阔挣扎着站了起来,大义凛然道。
对死,三人毫不畏惧。
“南宫不败,今日你终于败了,哈哈哈!”蒙面男子狰笑着走上前来,双目凶光闪闪,一瞬不瞬的凝注着南宫不败小腹被自己划开的伤口,平静至近乎冷酷的说道。
“你……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南宫不败以手捂胸,强忍痛楚,嘶声问道。
“去问阎王爷吧。”绝月得意洋洋的冷笑道。南宫不败背心着了他一计狠手,除了任人宰割外,绝不可能再有反抗之力。
“夺魂,告诉他,死也让人家死个明白。”蒙面女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沉声道。
“夺魂!你……你们是……”南宫不败瞬间省悟过来。
“绝——杀——”一个满不在乎,好整以暇,仿佛来自天外的声音的悠然接道。
“谁?”夺魂环顾四周,不见半个人影,大喝道。
“安插内奸、掳走小姐、设下埋伏,你们以为这点微末伎俩真能瞒得过诸葛先生?”声音响彻峰顶,带着某种目空天下的傲意。
“吊桥!”绝月一声厉吼,判断出声音的方位,蒙面男子、夺魂立刻冲了过去。
“绝月,这里没人。”蒙面男子略一检视,朗声道。
“不可能。”绝月大吃一惊,飞扑上前,举掌扫向吊桥两侧稀疏的灌木。
“咯啦”两棵小树应声而倒,依旧没有半个人影。
“阁下何人?”蒙面女子提步上前,娇斥道。
南宫不败、南宫天阔、柳宪忠身边仅仅余下秦伤和七、八个不知所措的黑衣杀手。
“风流盗侠任逍遥!”轻啸声响彻云霄。





第五卷 娇女护父中奇毒 第三章 一夕缠绵

原来,从昨日清晨起,任逍遥与南宫姐妹便开始采集藤条,制作绳索。
三人武功均是不凡,加上有把削铁如泥的冰魄玄霜剑,不到夜晚已然完工。
银色的月色洒遍小谷每一个角落,南宫凤仪坐在湖边的草地上,双足浸泡于清冽的湖水中,仰起俏脸,凝望着夜空中一轮新月。
任逍遥走到她身旁,肩并肩的坐下,柔声道:“在想什么呢?”
“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你不觉得有些遗憾么?”南宫凤仪樱唇轻吐,幽幽道。她仍保持仰观星空的姿势,秀眸恬静无波,清澄如水,使她的话似乎在问自己,而非身边的任逍遥。
“遗憾?”任逍遥问言一愣,住在山谷里的二十几天,一直有南宫姐妹陪伴在侧,既充实美满,又无忧无虑。唯一的遗憾,就能没能彻底领悟凌霄剑诀,可人家关心的会是这个么?
南宫凤仪探手入怀,取出那日任逍遥赠她的夜明珠,清丽脱俗的绝世玉容泛起幽怨神色,吐气如兰的柔声道:“凤仪等你那句话,等得好苦呀。”
任逍遥虎躯剧震,呆立当场。
没有山盟海誓,没有卿卿我我,但他却清楚的感受到两情相悦、至死不渝的热恋滋味。就像眼前波光潋滟的湖水,碧波微澜,随风荡漾,映衬着夜空中的明月,本身已是幅绝妙的动人画卷。
“呆子,你想让我带着遗憾离开……”南宫凤仪的香肩轻柔地偎进他怀内,嗲声道。
刹那间,任逍遥感觉到她柔软嫩滑的肌肤,洋溢着充满活力的灼人青春,秀眸中荡漾出勾魂慑魄的光芒,如兰似麝的处女体香丝丝缕缕的飘进鼻端,撩拨着他内心的激情。 “我喜欢你。”任逍遥情不自禁的搂住了南宫凤仪,重重痛吻在她湿润的香唇上,销魂蚀骨的激烈感觉直把自己送往九霄云外。 南宫凤仪欲拒还迎地无力的按上他宽敞的肩膀,星眸半启半闭,香唇却作出热烈的反应,两人互相吮吸着对方口中的津液,彼此的体温都在不断上升。
唇分,南宫凤仪张剧地喘息着,红霞满面,嗔道:“你……”
任逍遥没有说话,双手肆意爱怜着南宫凤仪雪白娇美的玉背,舌尖轻轻舔弄着她晶莹剔透的耳珠,然后沿着曲线柔美的玉颈,轻吻她每一寸肌肤。
南宫凤仪柔若无骨,美艳动人的娇躯在任逍遥的持续动作下,泛起胭脂色的红晕,诱人的丰胸因强烈的刺激而不住轻颤,与他雄健的胸肌相互厮磨起来。
忽然,任逍遥猛地抱紧了她,两人同时从草地滚落,跌入小湖。
一抹殷红从水下飘起,旋即融入温暖的湖水中,平静的湖面逐渐荡漾起阵阵涟漪,任逍遥愈发急促的呼吸和南宫凤仪娇媚入骨、春意盎然的呻吟,伴随着四周虫啾蝉鸣,在寂静的山谷中交织成一首缠绵隽永的销魂曲。
清晨,正在洞中酣睡的南宫凤姿悠悠醒转。
昨晚任逍遥与南宫凤仪外出勘查地形,直到子时仍未归来,疲倦的她实在熬不下去,只好一个人先睡了。
揉揉眼睛,看看身旁,原本属于姐姐的草垛一切如常。
“莫非姐姐出事了?”南宫凤姿倏地一惊,急速冲出洞外。
“呵呵,呵呵。”明媚的眼光下,南宫凤仪和任逍遥正手牵手的依偎在棵云杉下,相互耳语着什么。南宫凤仪轻掩秀靥,时不时发出银铃般的娇笑,简直和以前高贵典雅,娴静端庄的她判若两人。
“姐姐——”南宫凤姿低唤一声,蝴蝶般飘到二人身旁,秀眉轻颦,嗔怪道,“昨晚你们去哪了,人家好担心呀。”
南宫凤仪神态大窘,两边脸颊各飞起一朵红晕,使她看来更是娇艳欲滴,瞥了任逍遥含情脉脉的一眼,似乎在说:“都怪你啦,昨晚……害得人家没法离开。”
任逍遥立时会意,露出个“明明是你舍不得我走吧”的潇洒笑容,柔声道,“我们想找找看有没有其它捷径,半道上险些迷路,回来时已经过了丑初,你姐姐怕吵醒你,所以在外面将就了一晚。。
“那……那你们找着了么?”南宫凤姿拍拍胸口,尽显没有机心的女儿情态,恍然道。
“没有。”任逍遥遗憾的摇了摇头,故作肃容道,“看来只好用我昨天设想的方法了。”说罢,与南宫凤仪相视一笑,同时暗呼侥幸。
两人一夕缠绵后,真个郎情妾意,水乳交融,南宫凤仪不想让乃妹知道此事,任逍遥自然绝口不提,甚至还帮着她刻意隐瞒。
“是不是得硬攀上去啊。”南宫凤姿俏皮的问道。
“嗯。”任逍遥点头道。
“可……可是人家怕高。”南宫凤姿略带羞赧,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关系,有我保护你啊。”任逍遥洒然耸肩,气定神闲的淡然道。老实说,云坞峰山高百刃,真要靠双手双脚爬到峰顶,连他自己都没十成把握,不过有了昨天花费五六个时辰制作的绳索,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
三人走到小谷南面,抬头仰望。
石壁巍峨耸立于群山中,崎岖险阻,云雾缭绕,两侧郁郁葱葱的苍松古柏沿山势盘根错节,层峦叠翠,四周野花丛丛,芳草萋萋。
“逍遥,看你的了。”南宫凤仪笑意盈盈地瞧着他,柔情似水的说道。既与人家有了肌肤之亲,自然不能再叫“任大哥”。
“放心吧。”任逍遥点头答应,左手抓住绳索,右手紧握冰魄玄霜剑,轻啸一声,冲天而起。





第五卷 娇女护父中奇毒 第四章 销魂蚀骨

“唰”“唰”“唰”,随着冰魄玄霜剑不断挥舞,坚硬的石壁上出现了一个又一个拳头般大小的凹槽,待得七纵七跃之势将尽,任逍遥身子一晃,赫然落在山腰处一棵翠柏上。
“姐姐快看,逍遥哥哥的轻功好厉害啊。”南宫凤姿像个小女孩似的欢呼雀跃道。
说话间,任逍遥已将绳索绑在翠柏的主干上,双足微点,衣袂轻拂,一眨眼复又掠回南宫姐妹身边。
“等会你们拉住绳索,踩着凹槽往上攀,累了就倚住大树休息休息。”任逍遥微微一笑,解释道。
“好主意。”南宫凤姿抚掌道。她和姐姐的轻功虽不及任逍遥,但有绳索借力,凹槽落脚,爬到峰顶想也并非难事。
“你就这么一直为我俩‘铺路’?”南宫凤仪秀美的脸颊再度现出红晕,令她瞧来美艳不可方物,令人不敢逼视,却又忍不住用眼神去瞟。她先横任逍遥似息似嗔的一眼,然后垂首轻轻道。
“是啊。”任逍遥见她真情流露,欣然答道。
“会不会……太辛苦了。”南宫凤仪娇躯轻颤,关切的问道。
“不会的。”任逍遥双目精芒现出,一闪而逝,以极其自信的语调应道,“从小,师父便训练我的耐力和意志,坚持几个时辰绝对没有问题。”
三人开始“行动”,在彼此亲密无间的配合下,一步步朝峰顶进发。
起初,峭壁的坡度的较为平缓,不消半个时辰已然到达半山腰。
这时,一块凸起的岩石挡住了去路。
任逍遥使个眼色,示意南宫姐妹倚树站稳,看准岩石上方一棵齐腰粗的梧桐,“飕!”的一声凌空飞掠,倏忽间腾升七、八丈的距离。眼看去势将尽,手中绳索电射而出,劲透索端,“啪”的搭在主干上,缠绕数圈。
借着那股拉力,任逍遥安然抵达。
为了防止岩石的摩擦将绳索崩断,任逍遥伸手拽住其中半截,将另一端抛给南宫凤姿。
因为怕岩石承受不了冰魄玄霜的锋锐,任逍遥并未开凿凹槽。在毫无借力处的情况下,径直攀到大老远外的梧桐旁,对南宫凤姿来说的确是个不大不小的考验。
“没关系,摔不下去,摔不下去的。”南宫凤姿咬咬贝齿,暗暗念叨着,强自压下内心的恐惧,踩着滑不留足的石壁缓缓上行。
四处都是蔓生的荆棘青苔,岩石夹缝里,偶尔还有几片飘落的枫叶,山风徐来,叶片欢快地跳跃着,像是遇到久未谋面的知己。
“啊——”距离渐渐拉近,一股无形的压力涌上心头,眼看还有最后几步,南宫凤姿禁不住向下瞥了眼。
空灵缥缈的云海在脚底翻腾,曾经驻足过的大树几乎成了小草,伴随着五光十色的烟霞不住摇曳。
“好……好高啊。”南宫凤姿心中一慌,登时双腿发软,脚底打个趔趄,险些坠倒。任逍遥大吃一惊,内劲疾吐,柔韧的绳索立刻贯满真力,蹬个笔直,随之形成的反冲之力令南宫凤姿再次腾升,鸟儿般跃近身来。
“啪”任逍遥强而有力的手掌牢牢握住了南宫凤姿的玉臂,只轻轻一拽,她那香软诱人的膧体立时扑入怀中。
南宫凤姿用尽力气搂紧他,美眸中的惧意逐渐被陶醉的诱人神情所替代,不眨眼的凝望着他喘息道:“逍遥哥哥,保护我。”
短短七个字足以胜过千言万语、绵绵情话,将埋藏心底的真挚感情完全展现在任逍遥眼前。任逍遥紧紧拥抱着她玲珑有致的动人肉体,毫无隔阂地感觉着她逐渐升温的火热娇躯,嗅着她清雅浓郁的迷人芳香,心头阵阵激荡,生怕眼前情景只是刹那间的幻象,不知何时便会消失。
南宫凤姿的香唇主动吻上了他的嘴巴,任逍遥也无法控制自己,使劲地回吻着,用尽他的热情、力气抚摸着对方柔若无骨的香肩。
两人丁香暗吐,激烈缠绵,同时生出销魂蚀骨的迷人感觉。
南宫凤仪心中涌起一丝莫名的感觉,她并非呷妹妹的干醋,而是在想:逍遥英雄年少,风流倜傥,日后身边决不可能只有她们姐妹俩,自己能和别的女子一同分享他的爱么?
“快把姐姐拉上来吧。”片晌后南宫凤姿娇喘细细的伏在他怀里,驯服如羔羊,香唇凑到他耳边轻柔地道:
“嗯”任逍遥含笑点头,生出伊人垂青的快感,搂着她的双手紧了紧,寻到她的樱唇轻吻一下,悠然道。
南宫凤姿诱人的娇躯再度与任逍遥贴个结实,柔情似水的凝望着他,娇媚的道:“别闹了,快些啦。”
任逍遥依依不舍的松开手,又将绳索垂了下去。
南宫凤仪小心翼翼的开始上攀,脑海里却始终思考着方才的疑问。
忽然,一块茶杯口大小的碎石从半空坠落,心不在焉的她浑然未觉,竟忘了闪避。
碎石不偏不倚,正巧击中了她的肩膀,南宫凤仪银牙一咬,欲待忍耐,小腹处却又生出一阵疼痛。
“啊”南宫凤仪娇呼一声,笔直坠落。
说是迟,那是快,任逍遥没有半点犹豫,一把抓起冰魄玄霜剑,全身劲气贯脉,瞬间跳了下去。
眼看又将跌入深不见底的悬崖,南宫凤仪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她很清楚,下面等待自己的将是坚硬的石壁,不,应该是无法避免的死亡。
危机时刻,任逍遥大鹏般的雄躯如“飞”飘至,死死抱住了南宫凤仪。
无奈南宫凤仪的滑跌之势实在太猛,而他纵身时又是朝下使力,尽管两人同时伸手,试图拉住周围的藤蔓,但仍然遏制不住的迅速坠落。





第五卷 娇女护父中奇毒 第五章 云雨过后

“不能就这样放弃,一定得保护好凤仪。”念及爱人的安危,任逍遥胸中情谊澎湃,真力水流般窜往冰魄玄霜剑的锋尖,“多情却似总无情”应式击出,剑锋倏地化作一道蓝芒,似若云霞缭绕中萦绕天际的璀璨月光,流星般插入岩壁。
“哗啦”无数石屑漫空飘落,两人去势顿止,不约而同的吁了口气。
“你……你的手。”南宫凤仪望着任逍遥被磨砺的鲜血淋漓的臂膀,失声道。
“小伤,不打紧。”任逍遥洒然一笑,挟带南宫凤仪,掠往身旁的一株柏树。
甫一站稳,南宫凤仪秀眉轻颦,脸上现出丝略带痛楚的表情,任逍遥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都怪你啦。”南宫凤仪捂着小腹,娇媚的瞪他一眼,羞赧道。
任逍遥立时醒悟过来,昨晚自己情不自禁,共赴巫山时竟忘了南宫凤仪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女,人家真情流露,任由自己肆意爱怜,今日却才知道云雨过后的苦楚。
“是不是很疼?”任逍遥轻声歉然道。
南宫凤仪先是摇头,旋又含羞点了点,红霞立即扩散,连晶莹如玉的耳根也烧红了,以蚊蚋的声音微嗔道:“你……你也不知道轻些。”
任逍遥哈哈大笑,欣然道:“谁让我的凤仪如此诱人,任谁都把持不住啊。”
南宫凤仪别转娇躯,眉目春意荡漾,似是想起了昨晚旖旎的风光,情深款款的说道:“上去了啦,凤姿她会着急的。”
“嗯。”任逍遥知南宫凤仪再受不住攀山的辛苦,左手搂着她盈盈一握的纤细柳腰,全身虚飘若羽毛,翻腾掠起。
十丈高的距离一晃而过,眼看七纵七跃将尽,任逍遥右手擎起冰魄玄霜剑,朝山壁运劲一击,借着及时生出的反震之力,持续俯冲。
南宫凤姿正自惊惶失措,忽见任逍遥和姐姐几个旋身折转,眨眼间落回身边,欣喜道:“逍遥哥哥,你真厉害。”语气中充满欢愉赞赏的味儿。
任逍遥泛起一个顽皮的笑容,油然道:“你姐姐刚才扭伤了脚,我得背着她一路上去。”
南宫凤仪亮勾魂摄魄的美眸在眼眶内滴溜溜得飞快转动,感激的盯了任逍遥一眼,柔声道:“凤姿,怪姐姐不小心。”
“没关系的,我自己能行。”南宫凤姿露出天真烂漫的神情。
三人休息片晌,继续朝山顶前进。虽然怀抱伊人,负重不轻,但悟出“多情却似总无情”的剑意后,任逍遥往往能够倚仗冰魄玄霜剑的辅助,配合凌空进袭的这计妙招,将飞仙化羽发挥的淋漓精致,速度非但丝毫不减,而且稳妥安全了许多。
这时,南宫凤姿在不远处的山壁上发现了一个幽暗狭窄的石洞。透过仅有磨盘大小的洞口,隐隐可以看见里面吊着无数千奇百怪,层次丰富的石钟乳垂。
南宫凤姿好奇心起,刚想探头进去看个究竟,耳边陡地响起一阵“沙沙沙”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朝洞口过来。
“不……不会是蛇吧。”南宫凤姿嘟起可爱的小嘴喃喃自语道。
“沙沙……沙沙……”声音越来越大,她的心开始狂跳。渐渐的,那东西靠近了,南宫凤姿定睛一看,登时吓得魂不附体。
蛇!一条碗口粗细的大蛇蜿蜒着从山洞游出,漆黑的额首,青绿的身子,血红的眼睛,脊上布满了黄褐相间的花纹。
“滋溜——滋溜。”青蛇昂首吐信,红蛇长伸半尺,前端开叉,说不出的狰狞恐怖,半边身子缓缓抬高,左右晃动,不住逼近。一时间,青红交杂,上下翻飞。
“救命啊!”青蛇闪电般急袭过来,南宫凤姿骇得抱头惊呼,竟然忘了闪避。
“凤姿,当心。”呼喊声中,任逍遥及时赶到,一把将她拉开,闪过了青蛇蓄力十足的一击。
“逍遥哥哥,我怕。”南宫凤姿紧紧扯住任逍遥的衣袖,颤声道。
“看我收拾它。”任逍遥一声冷笑,冰魄玄霜剑爆起漫天光影,呼啸着斩向青蛇。
蛇头立时后缩,劈开剑锋,扭着身子从另一边飞窜上来,咬向任逍遥左臂,
盘旋游走间变化万端,曲尽其妙。
任逍遥喝了声“好”,反手刺出一剑,如影随形,追击而至。
青蛇斜身闪躲,张口疾探,以寸劲为主攻,带动锐利无比的蛇牙,袭向他的腰肋。
任逍遥不愿多做纠缠,足尖微点,直面迎上,剑势猛然扩展,将青蛇卷入其中。
“唰啦”长剑破空,沉闷的气流犹如被利刃隔空划开,青蛇“吱!”的一声怪叫,断为两截。
“看,没事了。”任逍遥略一侧身,避开飞溅的蛇血,淡淡道。
话尤未落,洞中倏又扑出条漆黑色的巨蟒,“呜呜”号叫,如响起一声焦雷,直逼南宫凤姿。
南宫凤姿早已心惊胆战,目瞪口呆,眼看就要被它缠个正着。
“春心莫共花争发!”任逍遥仰天厉吼,冰魄玄霜剑挟着令人如入冰窖的寒冷劲气,以电光石火般的高速插入了巨蟒的背脊,巨蟒“嘶嘶”发出几声凄鸣,很快不再动弹。
“逍遥哥哥——”南宫凤姿露出惹人怜爱的神韵,泪水泉涌而出。
“别怕,有我在呢。”任逍遥运剑一挥,将巨蟒陡落谷底,柔声安慰道。
“嗯……嗯……”南宫凤姿害羞的把俏脸重新埋入他被她泪水沾湿了的衣襟去,以微仅可闻的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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