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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二章 石场的喂鸦人
“别自己吓唬自己,哪来什么隧道。”我有些责怪的对杜莫回答到。
“可是您看啊!您看这石柱子,上面雕刻了图腾,难道这附近有野人。他奶奶,要是敢在这个时候过来猎杀杜莫的肉吃,我……”
杜莫话还没说完,哗啦一坨东西掉在了他脑袋上。“唉呦!”杜莫吓了个半死,一边小声惊叫了一下,一边挥枪去抡头顶上袭击下来的东西。
我以为附近有海盗强兵在埋伏,就即刻蹲低了身子,想抽刀过去扎他。可杜莫在前面走得太快,他与我足足拉开了十几米的距离。
待到我看清楚,掉下来的东西并非危险物品,而是一具半干半馊的裸尸。
原本一直冻得哆嗦不停的杜莫,见是虚惊了一场,立刻抹着黑脑门上惊出的汗珠儿,骂骂咧咧着朝死尸上踢了一脚。
“他***!上帝才不会这样跟杜莫打招呼。恶魔,可恶的恶魔。”杜莫又重重往死尸上踢了一脚,可他嘴里还是不肯饶恕地咒骂。
我急忙赶过去,示意杜莫别大意,虽然我们已经在将近海拔千米的高度,但残余海盗强兵,与我遭遇的可能性依旧不小。
“没事的,追马先生,您看这是一具干尸,估计死了都小半年了。”我顺势朝杜莫踢开的尸体蹲过去察看,发觉死者是个三四十岁模样的黑种人,他的尸体通身淤黑腐臭,而且刚断裂开的脑袋,不知轱辘到了哪里。
“他***!还以为这图腾柱子上悬着枯木老藤呢,本想拽下来这个地方生火,不料却扯到了吊死鬼的脚丫子。”
杜莫一边抚弄着自己的大黑圆脑瓜,一边愤愤不平地说到。我随手捡起一块儿条形石头,将趴着的尸体拨拉过来,一股如烂木头混合着臭鸡蛋的味道儿,更是扑鼻而来。
我在厮杀的战场上,在那些死人堆里诈死时,没少嗅觉这种地狱的味道,只要气体不感染活人的肉身,倒也算不得什么。
这具尸体的小腹已经被什么凿空,现在只剩一张半骷髅的骨盆,但他的两个肩膀和两条大腿上,分别刺穿着一根**中指粗的钢筋条。
“哦!天呐!这是哪个混蛋搞得鬼,竟然如此残忍,用铁条往死人身上投掷,要是想练习野人的投矛技巧,扎个草人做靶子不是很好吗,真是变态中的变态。要是让我杜莫揪住了这个家伙,非将他脸蛋子掴得比俄罗斯面包还浮肿。”
杜莫也蹲了过来,他心中的余悸,此刻全变成了愤怒的语言发泄。“不,这钢条是人活着的时候扎进去的。”我抬眼看看了四周,语气冷淡地对杜莫说。
“什么!这里难道有什么邪恶的宗教,把活人钉在石柱子上祭祀?本书转载ㄧбk文学网wαр.1 ⑥κ.сΝ”
杜莫瞪大了眼珠子,继续胡乱猜疑的说:“他MD,钉得一点都不结实,害得杜莫差点魂魄出窍。要是让我看到这群野蛮的家伙,飞把子弹射进他们的屁股里。”
我摇了摇头,告诉杜莫别去想什么野人或者恶魔。“这钢条可不是用来固定尸体的,而是给乌鸦落脚。猛锤把钢条硬生生地砸进活人肉身后,再给其注射一支强心针剂,或者吗啡,然后用链条悬吊在石柱上,附近的乌鸦和蝙蝠,嗅到气味之便成群来啄食。你看这死尸的眼窝和小腹,就像秋天落在果树上的苹果,给鸟啄成了空心。”
杜莫听我说得毛骨悚然,他不自觉地吞咽了一股唾液,压低了嗓音感叹道:“这得犯了多大的罪过,才遭受如此刑罚啊!要么就是大过天、深过海的仇恨,才如此大费周折和残忍的折磨死一个人。”
我抄起地上的包裹,对杜莫说:“虽然你我此刻站在了高处不胜寒的山顶,你也不可以大意,记得行进时脚下虚踩,手万不可去乱抓东西。”
杜莫嘿嘿一笑,忙歉意地点头。“我,我也是冻得实在熬不住了,才着急找个地方,想点把小火,烤一烤。”
我并不责怪杜莫有这种想法,其实我也有了烤火的想法,我和杜莫身上本来就有伤口,再加上潮湿阴冷,如不及时烘干衣物和皮肤,恐怕肉身真要生病了。
“烤火是可以,但一定要谨慎。不然,万一这里藏着某个变态的家伙,用麻醉枪给你来一下,等你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发觉自己悬在石柱上,身上落满了乌鸦,那你就去上帝的壁炉旁享受温暖吧。”
杜莫吃惊地看着我,他仿佛被我说得更为害怕,但他又壮着胆子说:“我连被敌人的子弹打死都不怕,难道还怕这种小把戏。”
我没有说话,只冷冷地哼了一声,但杜莫知道,给人一枪打死并不可怕,可怕是死亡的痛苦和过程给人刻意延长和放大,那个时候,估计谁心里都会明白:“恶魔就在身边,地狱也在人间。”
第四百零三章:向地狱购买猎物
我和杜莫更加小心谨慎地往前走,大概在山顶摸索行进了一百多米,眼前就出现更多的大石头堆。
杜莫回过头,惊讶地指着一堆大石说:“您快看,瞧那些大石堆,就跟停放在码头的集装箱一样。咱们钻进去烤烤火吧,我现在冻得真是连步枪都抱不住了。”
周围的雾气下的更大,我和杜莫说话时,能明显看到彼此口中哈出了些许白气。“是啊,这会儿冷得就像秋末的清晨,咱们过去看看。”
我抱着步枪,一边哆哆嗦嗦地说着,一边向那堆大石头走去。由于每块儿大石如一间小亭子般大小,所以石堆下尽是一米多宽的缝隙。
我和杜莫小心侦查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异状,便纷纷钻进了大石堆下。待到两人身心完全放松下来,透彻骨髓的寒意更加强烈。
山顶上杂乱的大石中间,虽然杂乱生长着一些灌木,但大多都木质潮湿,不容易点燃生火。
杜莫撅着大屁股,将那些蔓延到石缝里的枯树根和干藤用匕首剁下来,然后堆积在一起。因为这些植物被石头封包,所以倒也干燥,用防风打火机点了几次就燃烧起来。
一看到火苗,我和杜莫心中那份亲切劲儿,真是难以抑制地强烈。杜莫赶紧坐在火堆旁,脱掉了皮靴,搬起他那两只黑得几乎发紫的脚丫子,高高架起在火苗上烘烤。
此时此刻,我也将自己身上的湿衣服脱掉,铺在烧热的大石上烘干。杜莫展露着一口大白牙,甚是受用地笑道:“上帝真是太仁慈了,居然创造出火这种东西,给人烤脚真是爽啊!”
我赤-裸着身子,一边检查着自己肉身上的肌肤,一边对杜莫冷笑说:“哼,你要是站在动物的角度,绝对不会这么想!”
杜莫嘿嘿笑了起来,他忙将自己的两只脚往后缩了缩,防止靠得火焰太近,给一下子烧疼。
“瞧您说的,我这会儿倒是真想带着枪出去,打上几只野味儿回来,给您做杜莫大厨师的独家料理,不管是烤山鸡翅膀,还是熏野猪蹄子,我都是样样精通。”
杜莫从小在非洲贫穷饥荒的地方长大,他的确饿怕了,才对那种周围尽是生肉和米菜的环境向往,他之所以迷恋厨艺,其实是想在自己梦想的天堂里驻足。
“你多添木柴,尽量使火旺盛,别冒出太多浓烟。虽然山顶的浓雾可以混淆狼烟,但焚烧植物的气味儿,若是飘进附近某个活人的鼻子里,我们可就暴露了。”
杜莫在我的催促下,也将全身的湿衣服脱掉,露出一身又黑又肥的疙瘩肉。看到他的样子,我才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原始人类的时代。
“追马先生,我有个问题想不通。”杜莫问到。
“说”。我一边烘烤着自己身上每一块潮湿冰冷的肌肤,一边脑中思考着关于溶洞的事。
“您说这山顶上为何有这么多大石头,而且这些大石多有人工凿刻的痕迹,我愈发觉得,这里像一座废弃的采石场。可是,谁又会跑到这种海拔一千米的山顶上来开发山石,这样的投资成本,早就高出利润好几倍。”
杜莫问的这些问题,虽然与我解救伊凉她们并无实际联系,但在我俩离开之前,弄清周围的情况也很有必要。
“这山顶,要么有稀缺矿产,要么就是为开发旅游资源。”杜莫不以为然,他反问到:“旅游?谁会吃饱了撑得肥疯,跑到这里看石头。再说了,这里又不像我的家乡,有那么多历史悠久的非洲图腾,您看这里的石柱,上面的图腾尽是赝品。只有傻大款才跑来这里感受人类文明的历史。”
杜莫翻弄着手上烘烤的湿衣服,继续憨头憨脑地说:“要说有什么稀缺金属,除非是大克拉的宝石,否则就算含金量再高,也没人愿意来这里。”
我们的衣服烘烤了一个多小时,才从里到外一件件地穿回身上,那种干燥棉料和干燥肌肤的接触,使人说不出得受用。
“嘿嘿,舒服,舒服啊!”杜莫又翘起他的二郎腿,仰靠在背包上,嘴里吧唧吧唧地吃起牛肉干。
我抬起脸,望了一眼杜莫,对他面无表情地说:“杜莫,我说的旅游资源,你可能听都没听过。”
杜莫见我主动和他说话,忙一股坐了起来,瞪大了眼睛问到:“什么旅游资源,里面好玩吗?”
我靠近火堆盘膝而坐,一边低头擦拭着双腿上的狙击步枪,一边淡淡地对杜莫说到。“对你我来讲毫无趣味儿,但对你说的那种傻大款,却是充满新奇和刺激。”
杜莫眨动了一下大圆眼,更是兴趣浓厚地追问:“到底是什么啊?追马先生快说吧!”我更换过第二把狙击步枪,接着用鹿皮擦拭起来。
“就是把活人强制投放进一个原始的生存环境,如果谁肯花大价钱,就可以拿着步枪进来,在一定的区域内,追踪并猎杀这种一下被降低到石器时代的现代猎物。”
杜莫的两只眼睛,突然膨胀了一下,差点没赶上乒乓球的大小。“他MD,居然把杀人当作游戏。”杜莫骂了一句,随后索然无味地躺了回去。
“要是我哪天被抓进那种地方,我非要夺过步枪把他们一个个的干掉,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刺激。”
杜莫是个黑人,他非常痛恨贩奴时代,痛恨那段历史,虽然那些与今天的他并未实际联系,但他黑皮肤下的灵魂,却已长满自由的翅膀。所以,他很厌恶把人不当人的勾当。
“哦!我想明白了。您是说,在这里的山顶上,雕刻原始部落的图腾,实际上就是为了营造一种血腥的旅游资源。那些傻大款,可以坐着直升机下来,然后嘴里叼着雪茄,手上拿着莱福枪,享受猎杀部族活人的快乐。”
我没有说话,虽然不能完全肯定,但这里的山顶,多半就是用来干这种勾当。不过,我的话已经引起了杜莫的思考,这比什么都重要。
第四百零四章:叼雪茄的老头子
“他***,他们怎么不让咱俩去陪那些傻大款玩玩。我杜莫仅凭赤手空拳,也能从那些叼雪茄的老头手里夺枪,然后用匕首阉割了他们。”
我木然地抬起头,向大石堆的缝隙外面看,四周的雾气依旧浓厚阴霾,毫不见有阳光照射下来的迹象,让我不免心中有些焦急。
收回了目光,我拉过包裹找些吃的,同时对杜莫说:“哼,你自己都这么说了,谁还抓你这种海强强兵级别的家伙去给那些傻大款猎杀,真若一不留神,放你这只科多兽进去,那还不成了他们给你猎杀。”
杜莫听完嘿嘿一笑,像释然了许多似的,轻松说到。“这些家伙,依仗自己积累的资本,玩得尽是些高风险而又自己不用承担风险的把戏。如果让他们站到公平的擂台上,那还不得吓死。”
我沉重地吐了一口气,虽然和杜莫谈论着这些耸人听闻的事,可我悬吊在我心里的,却是海魔号现在的位置。
“杜莫,你懂了没有。”我低沉地问。
杜莫正晃荡着二郎腿儿,抱头依在包裹上,他嘴巴里咀嚼着肉干,闭目养神一般。
可这家伙忽然听到我莫名其妙地问话,他嘴巴立刻停住了蠕动,睁大眼睛望着石顶。
“什么懂了没啊?”我左手竖起步枪,杵在身旁的石子上,对杜莫说:“这座山顶的石场,虽然已经废弃,但它却并未停止运行,而你我已经被强制投放了进来。”
杜莫立刻浑身一哆嗦,他吃惊地说:“怎么,追马先生有阴阳眼,闹鬼了不成。”
我撇了撇嘴,斜视着杜莫,略带责备地对他说:“以你的实力,现在置身于这场海盗大战,虽然名义上依旧算个强兵,但实际上,你已经贬值了。”
说完这句话,我便停住不再说。杜莫抱着自己的大脑袋,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起来。
“我的上帝啊!现在的这场厮杀中,和每个人比一比,我不就是那些手无寸铁的部落活死人吗!被恋囚童和那个使用穿甲弹的家伙袭击,那不就等于是投放给那些叼雪茄的老头子射杀吗!”
杜莫幡然醒悟,但他知道,我真正想告诉他的东西,肯定不是那种已经过去了的,没有再谈及价值的东西。
“杜莫,其实我和你一样,在眼前的这种形势下,虽然还抱着狙击步枪,但所处的位置正是如此。我估计,就算恋囚童这种家伙,也有了沦为部落活死人的倾向。”
我的话,让杜莫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只歪着脖子想了半分钟,就立刻警觉地问:“您是说,有人想利用这场海盗厮杀的旅游资源,投入进来了叼雪茄的老头子。而这个老头子,不仅有着巨大的资本,其实力也相当可怕、手段非常残忍!”
杜莫吃惊地看着我,我沉默了一会儿,对他点了点头。
“被你从石柱上当成枯木扯掉的那具尸体,并非像你所想的那样,是一个普通的矿工,或者是一个被劫持后丢在岛上的乘客。”
杜莫瞪圆了眼睛问:“您怎么知道?”
以杜莫现在的实力,他是不能直接从正面与八大传奇猎头族以及魔之对抗的,就连我自己,也丝毫不敢与他们正面交锋。
日后用到杜莫的地方会很多,我若想将他打造成自己的得力助手,那么从现在开始,我就可以试着让他知道一些东西了。
我接着杜莫的疑问,又对他说:“那具尸体的眼窝和下腹,虽然被乌鸦或蝙蝠啃啄成空心,但死尸的后背,有生前曾被匕首割取了一大块儿皮肉的痕迹,而且这痕迹一直从死者的脖颈延伸到脸颊。”
说完,我抬眼望了望杜莫,杜莫什么也没说,他只吞咽了一股唾沫,继续睁大了眼睛,很是期待地盯着我。
“你可记得,那个让你坐立不安的缅甸女人,曾与我在布阿莱公寓第一次照面时,两人在浴室打了起来。当时她的身体上……;还有,恋囚童面颊上的牢笼,不是直接文在上面,而是由脊背后面的图案延伸上来的。”
杜莫听到这里,浑身立刻抖了一下。“您,您是说,是说,那个死尸身上被割取走的皮肉,正是一张类似的人皮图腾?”
我点了点点,继续对杜莫说:“杰森约迪雇佣的这些人,可不是普普通通的杀手。想在国际性的猎头市场上立足,首先得够实力成为猎头一族。”
我斜瞟了一眼杜莫,冷淡地对他说:“这个级别,可不像你成为海盗强兵那么简单,而杰森约迪重金雇佣的这几位,都是在猎头一族中名望和口碑很传奇的家伙。所以,你这会儿应该明白,恋囚童本来就是个很黑暗的家伙,他扎你一刀,甚至摧毁你的精神世界,这一点也不奇怪。”
杜莫听完,虽然脸上嘿嘿一笑,但他心里却像塞进了一只野兔似的乱蹦起来。
“唉呀!真是造化弄人啊,我这辈子,能混上个海盗强兵已经很好不易了,这次与船上来的几个猎头族一接触,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当初,海魔号上除了老船长,那些平时目空一切的海盗家伙,顿时蔫了抽抽了。差距吧,真是差距死人啊!”
我没有理会杜莫的感慨,接着对他把话说完。
“在猎头一族中,杀手身上的人皮图腾,就像一种地位的象征。具体有那些讲究,我也不太清楚,但我知道一点,脊背上的图腾越是往上蔓延,就说明这个杀手做的任务越多,成功率也就越高。而雇佣此人时,所给出的价格必然会高得吓人。”
杜莫有点惊奇,他眼中涌动着兴奋,又惊又怕地说:“那像我这个级别,若是去民间,去非洲执行杀军阀兵的任务,脸上文了图腾之后,是不是也可以坐地起价?”
我知道杜莫不是贫嘴,他此时既然这么说,那说明他日后真有这种打算,也想像猎头族一样赚得这些高额佣金。
于是,我泼冷水式的奉劝道:“但是,这些猎头一族,如果没有什么实力,胡乱延长身上的图腾,那绝对是在找死。所谓,不是那条虫子,就钻不了那样的木头,胡乱冒充必然死得很惨。”
第四百零五章:一张巨大的面孔
“你现在该明白了吧?杜莫。”我再一次质问杜莫。
杜莫余悸尚存地说:“听您这么一说,我这会儿后背上都渗冷水,把猎头一族这种级别的杀手,投放到这座山顶上,作为猎杀游戏的目标,这不明显是在找死嘛!可是,居然就有这种实力的家伙,他哪里还是常人,简直就是恶魔。我的上帝啊!您发发慈悲,千万别让善良的杜莫与那种家伙接触。”
杜莫说着,竟然虔诚地闭上眼睛,用黑胖的手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架。
“哼!就你还善良呢,竟和上帝开玩笑。我要是上帝,我会先告诉你,把眼前这堆儿火熄灭,免得给恶魔的鼻子闻到。”
杜莫立刻张开眼睛,拿起一段树枝搅灭了炭火。“追马先生,您认为什么人会有如此骇人的猎杀实力,敢拿猎头一族当游戏对象。”杜莫紧张而神秘地探问到。
我想想了,对杜莫说:“你可别忘了,这片广袤的查戈斯群岛上,可不只海盗真王和杰森约迪在厮杀。”
杜莫拍着黑亮的脑门儿,懊悔不已地哀叹道: “噢!天呐!我居然忽略了驻守在这里的美英海军。”
我原本不想把这方面的事情告诉杜莫,但我一直在盘算,海盗大战厮杀的如此惨烈,以美英驻岛军队的仪器装备,不可能觉察不到。
可为何迟迟不见他们所有行动,要说杰森约迪提前买通了关系,获得美英驻岛军队的默许,倒也是一种可能。
但是,像美英这种几乎把全部思维都用在权衡利益上的处事风格,他们即使拿了海盗的钱,也不会躲在军帐里蒙着脑袋睡大觉,就这么干巴巴地等着。他们一定又在思考着,如何深挖这次合作的利益。
这场海盗大对决中,海盗真王暗中运作,以重金雇佣到了八大传奇猎头族里的四位高手,再加上海盗真王身边就有十一名守护魔之,这场厮杀打起来,杰森约迪自然就显得单薄许多。
因为他除了海盗强兵,就仅仅拥有着三名传奇猎头族和我,投入这场昏天暗地海盗之争。
可杰森约迪既然敢迎战,那就说明不是白给,这个老家伙一定有外援,而他最可能的外援,就是从查戈斯驻岛军队里调兵。
当然,以目前索马里海域、尤其是亚丁湾的情势来看,海盗势力与美国政治方面有着敏感的关系,而查戈斯群岛上,这场鲜为人知的海盗大战,美英官方军队自然不能大张旗鼓地参与进来。
真若调动海、空兵种包围上岛,只杀海盗真王而袒护杰森约迪,日后一旦消息走漏,势必影响到美英在国际反海盗问题上的政治面孔。
各国出兵亚丁湾反击海盗,本身就是为了各自的利益,可一旦有个像杰森约迪这样的海盗头子,拿出一笔不菲的利益摆在眼前,谁又肯不动动脑筋,不想想办法运作一番呢!
但是,若因此影响到美国近期的新任总统奥巴马,影响到这位黑人总统健康的政治形象,那杰森约迪提供的这笔财富,对整个美国来讲,简直就是丢了一万个西瓜捡芝麻。
俗话说,山高皇帝远,这个道理在每个国家都适用,但产生的结果各有不同。
有些国家地方上,利用山高皇帝远的优势,高度坚持因地制宜,造福本民族的百姓,富强国家;而有的国家地方上,却利用这种优势营造鼠目寸光的形象,富足自己。
美英对外从来都是很狡智的,查戈斯群岛上的驻岛军队也不例外。从地理位置上,这里位于印度洋偏中部,距离亚丁湾较远。
而从政治战略上,查戈斯驻岛军队并未直接参与,当面对国际反海盗舆论质疑时,他们有权利吃惊,有权利说自己也不清楚。
杰森约迪摆在查戈斯驻岛军队眼前的利益,毕竟也算得上炙手可热。如果可以拿,但又不支付什么成本,我想,除了仁慈的上帝,恐怕只有像上帝一样的人在像天国一样的法律约束下,才会不作为。
至于查戈斯群岛驻军,从杰森约迪那里得到多少好处,以及拿了这些好处之后,是否用于造福美国人民,我就无从得知了。
但有一点,我心里活生生地清楚,虽然我希望美英驻军能够包围上岛,剿光了这群海盗,以便使我获得着自己的女人,带着她们从这个蛛网一般的险恶迷局离开。
可是,一连厮杀了好几日,都未见群岛最南端那座最大的岛屿--迪戈加西亚岛上的驻岛军队有所行动。
他们要是与海魔号暗中和谐,拿这笔财富去改善美英人民的生活水平,去壮大美英军备的实力,那我只能在这张巨大的和谐面孔下,继续咬着牙齿靠自己挣扎出去了。
杜莫熄灭了火堆之后,连忙抹了一把嘴角儿的肉末,他开始检查自己的枪械,并把所有的装备,全部武装在身上。仿佛他担心的那个恶魔即将到来,或者就在附近。
“唉呀!真是活见鬼。追马先生,您说那些美军陆战队的大兵,参与进来做什么!难道要上来‘维和’?”杜莫很是不情愿地说着。
“哼!想得美。他们估计是把秘密培训的幽灵狙击手撒上岛来练兵。被你拽下石柱的那具死尸,从风干时间上来推断,至少也有三个多月。可见,驻扎在该群岛上的军队,不仅了解猎头族的情况,还可能获知的更多,甚至远超过你我。”
杜莫更是不耐烦地看看洞外,见到雾气仍旧不见稀薄,立刻抱怨道:“真是的,不好好在部队里训练,偏偏在这节骨眼儿上瞎参合。我杜莫只是个小小的海盗兵,打我一枪跟打草靶子一枪有什么区别,那些大兵的长官真是榆木脑袋。”
我将自己的一支巴特雷狙击步枪塞进牛皮背带,然后扭过脸来郑重地对杜莫说:“杜莫,在这次海盗厮杀中,如果将十个或者将二十个海军陆战队重金打造的战场幽灵投放进来磨练,最后只要有一个活着回去,把心得体会灌输给全军,那将是怎样一种飞跃。这个价值权衡,估计也是杰森约迪肯被驻扎军队接受的重要原因。”
第四百零六章:吞吃活人的山雾
杜莫摇晃着大脑袋,背起他那沉重的背包,拍拍屁股上的土对我说道:“追马先生,我看咱们还是快走吧,早点找到海魔号,把她俩救出来之后,咱们就逃跑,先回我的家乡避一避再说。”
看杜莫这会儿,比我还着急寻找溶洞的位置,我心里不由得偷偷一笑,顺势站起身子,两人抱着步枪钻出了石堆下的缝隙。
“嚯!这么大的雾,烤干的衣服一会儿又该湿透了。”杜莫惊讶到。
“我在前面走,你跟紧了,间隔别超过五米。还有,多注意身后,当心有刀子从雾气里伸出,一下割断你的脖子。”
杜莫听完我的提醒,忙下意识地伸缩了一下脖子,冲我吐了吐舌头,可他心里清楚,我说得绝不是危言耸听。
我俩身上披挂着伪装网,循着纵横交错的大石头往前走,如果一有情况,我和杜莫就即刻蹲下,使自己看上去像长在乱石间的矮灌木。
这会儿四周空气里的雾气,不仅没有减弱的迹象,反而还在下着。
我伸手抓一把飘荡在眼前的水汽,发觉湿度很高,前面的能见度,也已经缩减到三四米。杜莫像只头摇脑晃的海龟,紧紧跟在我屁股后面,生怕跟丢了。
此时此地,一旦我俩脱节,也是非常容易走散,即使彼此就在二三十米的范围内,可又不能叫喊,没准越想找对方越是拉开了距离。
我告诫杜莫小心脚下,千万别踩进山体的裂缝,或者一脚踏空掉下千米高的山崖。真若如此,可真是山雾吃人,这绝对是麻烦且危险的事。
到了这会儿,我俩也分不清楚东南西北,山顶下面的岛屿深谷,完全被弥漫的大雾遮盖,只透出广阔的一层乳白,景象非常壮观。
岛屿四壁上,那些根本看不到方位的通天瀑布,传来回响似的隆隆水声。
我领着杜莫,在山顶上小心而谨慎地走,就仿佛永远看不到尽头。
可走着走着,眼前缭绕的云烟中,便又出现了石柱,我心下一惊,以为自己和杜莫迷了路,一直在原地打转。
但见这根石柱,上半部柱身捅进雾气层看不到,只在石柱半腰的位置,悬吊着一双发紫的赤脚,我才确定,自己没有走迷糊。
“上帝一定看不到这里,您瞧啊,追马先生,这里简直就是地狱的刑场。要是没有这浓重的雾气遮挡,四周不知挂了多少具猎头一族的尸体呢。看来,这所谓的恶魔不止一个人了。”
我让杜莫别去碰触悬吊在石柱上的死尸,免得这些腐化已久的污秽再次掉落。
杜莫继续跟在我屁股后面,我俩越往前走,前面出现的石柱就越多,每根石柱上半截全部被雾气遮掩,中部露着一双悬挂尸体垂下来的赤脚。
“嘘!”身后的杜莫,又要惊讶的小声嘀咕,忙被我制止住。我用手指了指杜莫,示意他用打手势来传达意思,他忙鼓着大眼珠子点头。
在树林一般挂满尸体的石柱间行进,渗得人有种说不出的心慌。这些尸体若是倒在地上,再怎么横七竖八,我也见怪不怪。可偏偏悬吊在这种刻满诡异图腾的石柱上,直给人一种阴森森的不寒而栗。
我尽量压低了身子,不让那些尸体的脚丫子碰到自己的头部,杜莫也学着我的样子,谨慎地跟在后面。
忽然,一滴冰凉的积水从头顶的雾气中掉落下来,刚好滴答进了我的脖子。那感觉,就跟人躲在冬天的被窝睡懒觉时,突然给塞了一把冰碴,差点没令我蹦起来。
因为我明显感觉到,滴进脖子里了的东西,既冰凉又有点黏糊,如是悬挂在石柱上的尸体腐烂的臭汁,那可真是太恶心人了。
我忙停住脚步,伸手往自己后脖颈摸了一把,指头一捏一搓,还真跟冰浆糊似的,待凑到鼻子跟前一嗅,却是一股腥重,毫无预想的那种尸臭。
杜莫晃着大脑袋挤过来,睁着大眼珠子看我手指上沾了什么,可我与他同时都吃了一惊。
这不是什么露水,更不是什么尸体腐烂的积液,而是一滴人血。
如果我头顶的雾气中,正悬吊着一具尸体,那从滴落的血液新鲜程度上判断,这具肉身的死亡时间,应该不超过十五个小时。
这足够说明,夜里我和杜莫在山脚下歇息时,曾有人来过这里,将尸体挂在了石柱上。
我急忙脱掉背上的包裹,将怀里的狙击步枪递给杜莫,然后拔出小腿上的匕首,咬在嘴里就往身旁这根滴血的石柱上爬。
“唉吆!我的上帝啊,您的胆子可真够大,愣是敢往这种石柱上爬!”底下的杜莫仰着大脸,半张着嘴巴惊诧到。
“什么胆子不胆子,你以为我想啊!你注意警戒四周,咱们现在可是高度危险了。”
我一边攀着上半截儿弥漫在雾气中的石柱往上爬,一边心脏砰砰跳着,知会下面的杜莫。
第四百零七章:图腾里的恶魔卵
攀着冰凉潮湿的石柱,我顶开缭绕的云雾爬上去,这根石柱三米多高,柱身上面刻满奇形怪状的面孔,但这些不是慈眉善目的菩萨像,而是一张张狰狞诡异的妖魔脸。
尤其是石柱顶端,当我用匕首剁断了缠长在上面的藤蔓,看到的尽是一些类似畸形胎儿的石刻图案。它们像睡熟在胎盘上的婴儿,只是屁股上长出了尾巴,嘴角弯出了獠牙,耳朵圆而冒尖。
我四肢扒在石柱子上,近距离看这些图腾,更觉得心惊肉跳。虽然不知道这些古老的图腾文案代表什么,但肯定是一种黑暗阴邪的象征。
尤其是那种畸形胎儿的图腾文案,就仿佛带翅膀的恶魔飞落在石柱上,产卵生下的恶魔之子。
“追马先生,上面什么情况?您没事吧?”我正望着石柱上的阴森图腾愣神儿,脚下的杜莫忽然压低了嗓子向我喊话。
他看不到我没入雾气中的身子,见我半天不见动静,忙担心的询问。其实,身处眼前的这种环境下,别说杜莫了,就连我自己都生怕落单。这会儿能有个伴儿照应着,真是比什么都好。
“哦!没事,你注意警戒下面。我很快就下来。”说着,我将双腿盘缠在石柱上,双手使劲提起铁链,将铁环从镶嵌在石柱顶部的钩子上摘下来。
一松手,噗地一声,脖子上缠有铁链的尸身掉了下去。我也随即腾身跳下来,去细看那具不久前被挂上来的死尸。
“唉吆!我的上帝啊,不得了,这个家伙怎么挂到这里来了。咱们…本書轉載拾陸κ文學網…,咱们真是闯进了地狱。这些石柱上的死尸,一定是战死后进入了虚无的轮回,上天堂的往上升,下地狱的自己飘来挂到石柱上。”
我瞪了一眼杜莫,训斥道:“别胡说八道,控制住你的意识和情绪,再这么乱讲,我的骨头缝里都要冒凉气儿了。”
杜莫不甘心地鼓了鼓大眼珠,继续情绪紧张地说:“可是您看,这不就是……,就是咱们在毛里求斯时,杀死在阎罗工厂里的那个赛尔魔佣兵!”
说到这里,杜莫的两颗眼球都快膨胀得充血冒红。我急忙蹲下身子去看,却见摔在地上的依旧是一具裸尸,但尸体的脸上,戴着一张铁皮面具。
这张面具,仿佛经过铁锤长年累月的敲打,上面充满磕磕碰碰的沧桑,面具两侧的脸颊部位,同样有密密麻麻的小孔,还穿栓着五颜六色的动物鬃毛。
而死者的后脑,也梳了一根高高的马尾辫子,但上面沾满了血污,一看就知道,这个人临死前在刑具床上躺过。
看到这里,我猛地往后跳了一步,杜莫也随即调转屁股,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觉得错怪了杜莫,眼前这具尸体,真的跟我曾在阎罗工厂宰杀的那个铁面魔人一模一样。
我心头忽然一缩,急忙闭上自己的眼睛,不去看四周,最终默默念诵:“仁慈的主,请用你圣洁的经文,驱掉我肉体神经上不干净的东西……”
杜莫见我突然如此,他忙吃惊不已地说:“追马先生,这里已经不是上帝的地盘儿,您还祷告什么啊!咱们赶紧顺着原路跑下山吧。”
其实杜莫并不知道,我并非在祷告什么,而是迫使自己心神安宁下来。因为我知道,我可能又看到那种不干净的东西了,像我这种杀人如麻的人,神经受过太多刺激,所以总爱不定期的看到幻觉。
当我睁开眼睛,发觉那具戴铁皮面具尸体依旧横在地上,而杜莫,却像赛跑运动员一样,撅着屁股做好了随时起跑的准备,正扭着一张焦急似火的大黑脸望着我。
我试着去看那具死尸的手腕,发觉此人的两只手筋都给人割断,这才完全确定,眼前这个家伙,并非像杜莫所说,是死在毛里求斯的那个铁面魔人,因为死后上不了天堂,自己就飘到石柱上来,今天给我俩遇见。
最关键的一点,是我自己可以进一步确定,此刻并未产生幻觉。于是,我的紧张立刻释然,拎着匕首就向死尸蹲了过去。
翻开那张赛尔魔佣兵特有的面具之后,本想看看,是不是有一只眼球曾被匕首割破过。如果没有,那更说明眼前这具死尸不是我曾宰了的同个人。
可是,死尸的面孔上,只有两个乌黑的大窟窿,眼球早已给人挖去。
“我的上帝啊!这里不是地狱才怪。您瞧啊追马先生,这家伙的眼睛都给乌鸦啄没了。”
我抬脸看了一眼杜莫,对他正色道:本書轉載拾陸κ文學網“别在疑神疑鬼,这家伙是个狙击杀手,他怕是被人活捉了,两只眼球给人用勺子挖走了。你最好赶紧调整好情绪,这里没你想到那种超乎常理的东西。我估计,这个岛上还有你我事先所不了解的对手,你别再去想那些没用的,武器不就在你手上吗!射杀掉他们,你就不会有挂在石柱上的可能。”
杜莫的黑脸都快变绿,他赶紧端起狙击步枪,向被雾气笼罩的四周窥察。“追马先生,您说这岛上的驻军怎么如此狠毒啊!杀死了人,还往这么高的山顶上挂,这就跟祭祀什么山鬼海神似的。”
“不会。部队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他们在战略需要时,可能对战俘动用残酷的刑讯,但没必要将死尸往岛顶上挂。”我思索了一会儿,对快要六神无主的杜莫说。
“就是啊,像咱俩这种人,即使给他们活捉了,要钱没钱,要仇恨也没仇恨,鬼才吃饱了折磨人。”杜莫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儿,又赶紧抱稳了狙击步枪。
“我看这雾气八成是不会停了,咱们耗在这里也是夜长梦多,必须得赶紧离开,离得越远越好。”说着,我把横在地上的尸体推进大石头底下,然后背起包裹,抱住自己的狙击步枪,又开始带领着杜莫,往前面一点点地走去。
“这些东西,本就和咱俩无关联,若是不幸与那个恶魔遭遇了,我看非得再搅和进一滩污水。追马先生,您说人要是会隐形多好,我变成一团气体,只要我闭住嘴巴不吭声,谁都别想发觉我。”
第四百零八章:山顶的哭灵侍僧
凭着双脚踩在岩石上的感觉,我已经知道,自己可能是在顺着杂乱的山石往下走,但脸前的能见度,并未出现多大的变化。
杜莫虽然嘴上嘀咕,但他此刻远比刚才谨慎了许多,丝毫不敢有行动中的大意。“哼,真要人人会隐形,天下也就大乱了,没准你哪天刚一显身出来,就给别的隐形人杀了。”
杜莫嘿嘿一笑,继续说道:“追马先生,这里的石柱上,怎么会挂有赛尔魔佣兵的尸身,而且是刚死亡不久。猎头族和赛尔魔佣兵,本就是非常恐怖的家伙们了,您说那是个以猎杀他们为乐的家伙,究竟是个怎样恐怖的恶魔!”
杜莫的这些疑问,其实也正在我脑中飞速地旋转,试图推敲出答案,可目前只能推敲出一部分。
“不,这么危险的事情,不可能是一个人所为,我初步推断,这可能是一个很黑暗的组织。但出于什么目的和动机,不是你我现在可以想通的。咱俩还是放聪明点,别去招惹这些要命的麻烦,早点找到海魔号,救出伊凉她们后,及时的逃出生天。”
杜莫叹了一口气,抱怨着这场大雾下得不合时宜,我脑子里也思考着各种可能。两人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磕磕绊绊、躲躲闪闪,不知道走了多久,可万万没有想到,前面的雾气中又出现大片的石柱子。
我和杜莫急忙趴伏在地上,开始用耳朵辨听四周的动静,除了隆隆闷响的大瀑布声,并未听到前面的石柱林子里有何异响。
杜莫看了一眼手上的防水电子表,立刻惶恐不安地对我说:“遭了,追马先生,咱们迷路了,又走回了这片悬挂死尸的石柱林。”
这话听得我心头一惊,忙焦急地看着杜莫,问他为什么这么说。“我这手表上的指南针,刚才S箭头还朝下,这会儿怎么朝上了。”
我身上虽然没配备指南一类的仪器,但凭我眼睛辨别景物的能力,以及良好的习惯性记忆力,一点也没产生迷路的感觉。于是,我就忙对杜莫说:“你将屁股调过来,看看你的指南针怎么变化。”
杜莫忙按我说的要求做,像个粘在地板上的胖海龟,笨重地转动了屁股。
“呀呵!怎么S针还指着正上方啊!”杜莫自己先惊讶起来,把他自己本该承受的尴尬,潜移默化地推卸到那块防水表上。”
“哼,还说什么承受一百米水深的压强,这会儿傻了吧!”虽然调侃着杜莫,我却下意识地看看四周,比起相信杜莫的手表出现故障,我更倾向于附近的山石里含有过量的磁性。
“叮叮……,叮叮叮……”杜莫正着急的摆弄着他的防水电子表,一听到这种似有似无、却又突如其来的声音,忙睁大惊恐的眼睛望着我。
我抖动了两下耳朵,用意识屏蔽掉大瀑布的隆隆水声之后,明显可以听得出,前面不远处的石柱林里,有金属尖锐地敲击声。
“追马先生,那个恶魔出现了,他就在前面,正敲钉死人的铁钉呢!”杜莫几乎把嗓子压低到了极限,冲我心惊胆颤地说。
“你从右边爬过去,负责掩护我,我顺着这几块儿大石头摸过去,如果我们走散了,你记住,两个小时之后,再这块大石底下集合。”我趴在杜莫的耳根前说着,然后抬手拍了拍身旁突兀的大石头。
“追马先生,咱们要不绕行吧,还是避开那个家伙比较好。”我听杜莫要打退堂鼓,忙对他解释说:“不好,咱们时间不多了,不能在一条路线上耽搁两次时间。如果绕行,你看着腾腾雾气,少不走运就得摔下去粉身碎骨。这算什么啊?等你见了你的上帝,他会以为你是给别人吓死的。”
杜莫咧着嘴,皱了一下眉头,吞一股唾沫说:“那不行啊,我杜莫再怎么技不如人,也算得上一条硬汉。咱们过去宰了他就是,***,都混到这份上了,谁还怕谁!”
为了让杜莫保持士气,我对他竖起了大拇指,笑呵呵地说道:“这就对了,你要好好配合着我,等咱们活着走出去,我有更多好东西给你,比你那一摞欧元还好。”
杜莫耷拉着的眼皮,嘣地一下弹了起来,他兴奋地咧着一口白牙,猴急地问我:“什么好东西啊?啊?追马先生,您能不能先提前透漏那么一丝小风给杜莫啊!”
我对杜莫一笑,一把拉过他黑亮的肥耳朵,小声而神秘地说:“等咱们出去了,我立刻带你去个地方,你到时候看一眼,就全知道啦!”
杜莫期待了半天,咧着的嘴角哆嗦了几下,抱怨道:
我忙又补充道:“咱们都好好活下来,到时候,见了我说的好东西,我保证乐得你躺在地上翻跟头。”
杜莫忙抬起一胖手,嘶哈一声抹了把嘴角的口水。“瞧,瞧您说的,什么好东西,我杜莫在海魔号上,也算见过大世面的人,怎么能那么见物轻浮呢。嘿嘿,不过追马先生从不在物质上对杜莫食言,所以我很是期待呢。走,咱们弄死那个恶魔去。”
看到杜莫这么说,我心里敞亮多了,这个家伙知道我先前小骗了他几次,这会儿精乖地给我上了“保险栓”。
我脱掉背包,披挂着伪装网,扒着潮湿冰冷的石头,往那片传来金属细碎敲击声的地方爬去。
此时此刻,我的心脏也是顶在嗓子眼儿突突直跳,生怕遇上的家伙是个罕见的罗汉。
由于大雾弥漫,山间空空如梦,那金属响声时断时续,期间还夹杂着哗啦哗啦的锁链响。
当我悄无声息地爬到一块大石头底下,把手枪慢慢对准前面时,却见右翼的杜莫也已经做好准备。我俩彼此点了点头,便开始进入小范围内的靠近。
视线尽头虚幻飘浮的雾气,逐渐变得稀薄,转而淡淡露出一条细长的身影。我浑身立刻哆嗦了一下,心下不由暗叫:“上帝啊,撞见活鬼了。”
朦胧的雾气中,只见一个头戴褐色尖桶帽子、身着黑绿教袍的家伙,正伏在一具死尸上呜咽,嘴里也不知念叨着什么。
这会儿在这里看到这种东西,我真是浑身寒毛倒竖,那个呜咽着的家伙,右手边放着一把手柄长长的锋利大镰刀,头前是一个沾满腥血的木桶。
此时此刻,我这才理解到杜莫刚才的心境,眼前的这些情景,那就跟活人掉入了地狱一模一样了。
心惊肉跳的同时,我能大概推断出,那是个古怪的祭司,此时一定是在执行某种暗黑邪恶的教义,所以才趴在死尸身上,跟个泣鬼似的,嘴里叨咕叨咕。
我在东南亚佣兵营地时,曾在一个打死的欧洲特工身上看到一些图片,上面正是给这种半人半鬼的东西拍摄的照片,而且在照片背面,用英文注释着一个名词:“哭灵侍僧”
当时上级拿到那些照片后,认为欧洲一些暗黑教义的信徒正在东南亚一带活动,与东南亚本土的邪术有所勾结。这些人凑在一起,不是交流心得体会,就是密谋研究一种可怕的东西,反正都是为了开启地狱之门。
因为我小时候在云贵一带长大,所以对滇南的三大邪法有些童年里的记忆。但不知道,事情是否真如我当时猜想的那样。
真是敲破脑袋也想不到,在这片广袤的查戈斯群上,居然隐居着这些东西。他们一定在某个山洞内,有一间像地狱一样的宰割刑场。每当捉到活人进去,就开始施刑和诅咒。
但我着实想不通,眼下海盗大战厮杀的如此惨烈,这些哭灵侍僧就算再怎么信仰黑暗世界,可也是人生父母养,也以肉身做为依托而存在。
我现在只要一扣动扳机,FN57手枪的子弹,立刻能将眼前这个哭灵侍僧的脑袋打爆。倘若我动用巴特雷狙击步枪,往这个身体佝偻细长的家伙腰间打一枪,绝对顷刻将他撕成两半。
所以,按道理说,这些黑暗世界的信徒,这会儿应该找个地方躲起来才对,怎么反而见了漫山遍野的尸体更是忙碌起来了。
而且,这里面居然有刚死不久的赛尔魔佣兵的尸体,如果我再检查那些石柱,没准还能看到其他猎头一族新鲜的尸身。
这些高级佣兵和杀手,倒底是从哪里来的,他们与这场海盗大战有无直接联系。我现在趴在石头上,感觉脑袋就像个不断吹气并快要爆裂的气球。
第四百零九章:探心脑的苦修徒
趴伏在右翼的杜莫,对我打了个手势,示意我可以行动,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我对杜莫竖起拇指,表示开始捕抓,然后我继续向前缓缓移动,直逼到这个穿着教袍扑在尸体身上呜咽的侍僧身后两米。那个哭灵侍僧,这会儿只顾嘴里叨咕着经文,丝毫没有察觉到我。
渐渐地,我的双手按在一块石头上,眼前隔挡着几束山草,说时迟那时快,我双脚猛地发力,身体嗖地一下蹿起,直奔那家伙的脊背扑去。
我身子凌空起来后,心里还不住地发毛,真感觉自己扑的不是活人,而是地狱里面爬出来的脏东西。
“呃呕,咳咳呕,咳咳呕……”我沉重的身体刚从背后砸中他,这个哭灵侍僧立刻惊吓得倒抽一口凉气儿,像个给烟袋油子呛进嗓子眼儿的糟老头,虚弱得瑟缩打嗝。“呜嗯,呜嗯,呜嗯……”
我粗糙强悍的大手,一把死死捂住这家伙的嘴巴,同时快速将他的四肢反扣过来。趴在另一处的杜莫,见我顺利得手后,就急忙起身跑了过来,掏出腰间的钩山绳,将这个邪恶的信徒捆绑了。
捂住这个哭灵侍僧嘴脸的时候,我就感觉手指滑腻腻的,这家伙的脸上,仿佛抹了一层润肤油。
杜莫从屁股兜里掏出一颗鹅蛋大的橡胶珠子,恶狠狠地塞进这个家伙的嘴巴,然后掏出布条,像给牛马带嚼子似的,勒住了他的嘴巴,使他完全呼喊不出声音。
我见四下无人,忙对杜莫说:手机访问:wàp.①⑹k.cn“去,拎着他的木桶,拿上这把獠长的大镰刀,咱们回撤一百米。”
杜莫像个大胖猴儿,一手拎着镰刀,一手拎着木桶,在我前面左蹦又跳地跑着。我俩就仿佛趁人不备偷了东西的飞贼,快速的往雾气浓厚的石头堆里钻。
等安全了之后,我将哆嗦成一团的哭灵侍僧丢在石头上,然后从肩头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斜按在这家伙的眉宇和鼻梁骨上。
直到此时此刻,如此逼近的距离,我才顾得上看清这个哭灵侍僧的脸。这家伙是个白色人种,从他手腕与脖颈下的皮肤,可以推断出,此人年龄不超过四十五岁。
但是,假如只看他的尖长的面部,却已经苍老得如六旬老翁,满脸尽是松弛且褶长的皱纹。而他的面色,仿佛涂抹了一层水银,更准确地说,他的脸就像喝了一碗水银汞之后中毒时的容貌。
我心里很清楚,这个家伙从事黑暗教义一定年数不短,因为他的黑眼圈极重,就如皮肉女郎妆抹的乌黑眼影。而他的嘴唇,酷似刚啃过腐烂的死人肉,尤其紫黑色的唇边上,略显几丝血红。
令我费解的是,这家伙的瞳孔居然是墨绿色的,就仿佛夜间用手电照射山羊的眼睛,可以与地狱之鬼对视,着实令人恐怖。
杜莫一开始有点怕,但他这会儿,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对着哭灵侍僧咒骂。
“Oh!Shit.面对一张这样的脸,真是恶心得人想吐。”我忙对使了眼色,示意他别随便开口说话。杜莫立刻努了努嘴,意犹未尽地摆摆手。
然后,我开始用繁琐的柬埔寨语,对这个像犯了毒瘾一般的哆嗦着的家伙说了一通。杜莫睁大愕然的眼睛,他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
说完一大堆连我自己都不知所云的柬埔寨俚语,我还对这个哭灵侍僧做了几个手指,以便使他觉得,我也是一个信仰某种教义的苦修徒。
“You-are-the-Europeans-do?Can-you-speak-English?”我故意把英文说的怪腔怪调,稍带一些德、法人的拗口,然后抠出他嘴里的橡皮球,等着这个家伙回答。
“呃……,辛铎尼卡,辛铎尼卡,古伦亚亚莫伊兹西……”这个面目丑恶、嘴脸狰狞的家伙,突然对我叨咕起来,也不知他此刻说的是一种语言,还是一种咒语。
杜莫见状大惊失色,忙伸出一只黑手去堵他的嘴巴,可我及时抓住杜莫的手腕,不让他打断这个哭灵侍僧。
“追马先生,快封住这家伙的嘴,他在向咱俩施展邪恶的咒语,让我宰了这个活鬼吧!”杜莫面色惶恐,焦急地对我催促说。
“不用,我只相信尖刀和子弹,不相信我为刀俎、人为鱼肉时的一切语言攻击。”
杜莫从小在贫穷落后的非洲村落长大,对那些巫蛊之类的东西,可谓迷信的要命。他现在这种状态,别说哪天回到非洲去做民间佣兵,就是去偷非洲酋长的陪葬品,八成也得吓死在墓穴里。
因为他太迷信,忘记了人性与肉身结合后的强大。手机访问:wàp.① ⑹k.cn
等到这个哭灵侍僧叽里咕噜地叨咕完,他才对我用虚弱且阴森的语调说:“Chinese?Japanese?Burmese?”这家伙仿佛刚刚才学会人类的语言,蹩脚地对我和杜莫询问。
“I’m,Burmese!”我回答到。杜莫在一旁几乎惊呆了,他万万没有想到,我居然和抓到的这个活鬼交流起来。
其实,我一刻也不愿面对这个哭灵侍僧,恨不能一刀割断这家伙的脖子,但那样做,我和杜莫活捉到他的价值就没有了。
虽然我急着去解救伊凉她们,可要不弄明白周围这些事情,没准我和杜莫再继续向前走上一个多小时,性命就得交代,最后也被人剥成裸尸挂在石柱上。
从这家伙的外表,就能看出他对黑暗世界,对自己所从事的行为,充满着多么沉重的信仰。
所以,如果这家伙早已将灵魂寄托给了Satan,可想而知,无论我用何种残酷的手段,逼他告诉我想知道的一切,这家伙都会死死咬住牙关不开口。他甚至会把我对他的折磨当成一种苦修,一种对恶魔的忠贞考验。
我对这个哭灵侍僧说,我们是缅甸加伦人,想把招魂巫术反推到哀劳夷时代,但最近从盗墓贼的手中买到了一些祭器,无法参透上面的经文,致使教义的进展大受挫折。于是,教主给了我们资金,让我们不远万里赶去各各洲际探索求教。
第四百一十章:昂贵的祭祀活体
因为听说了这里,特意冒着风险赶来,却不料山上尽是狙杀混战,我们就扒了一些衣服,试图爬上来躲避一阵子。可是魔主保佑,让我俩在这里遇见了您这位大祭司,真是又惊怕又兴奋啊。
当我把这些现编的鬼话说完,杜莫张大了半天的嘴巴,才赶紧并拢上扎么了几下。他伸长脖子,鼓了鼓眼珠,示意自己已经明白了我要做什么。
眼前这个黑暗的信徒,他的身体健康状态很糟糕,想必常年蜷缩在阴暗处,不与正常人打交道,只与半死不活的尸体接触,身上沾染了浓浓的阴气和病菌。
所以,这种人的脑子,已经退化了许多。如果直截了当,拧着这家伙问话,那真是打死他也不会问出什么,倘若稍稍使点小计谋,这种半人半兽的家伙,倒是好容易哄骗。
哭灵侍僧听完我的来意,他那张枯萎干皱的丑脸上,立刻泛起一种莫大的欣慰,就仿佛一个多年不被理解的人,突然遇到了志同道合之人。
虽然教义有所不同,但都是为了侍奉黑暗,即使算不上哥俩好,那多少也能交流几句。
而且,我对他说的这些情况,也是我在东南亚执行拦截特工任务时,截获了的情报。相信,眼前这个活死人一般的信徒,应该有所耳闻。
我给哭灵侍僧松开了绳子,这个家伙也收起了先前的颤抖,此刻一听我们有求于他,俨然摆出一副老姿态的教授模样,人显得稳重了许多。
我和杜莫心里,也捏着一把汗,我俩脸上看似轻松,但手上随时堤防着,只要这个老活鬼敢趁机叫喊,站在他身后的杜莫,会立刻捂住他的嘴,而我手里的匕首,也会先切下他一只耳朵,直接来硬的逼供,逼死了活该。
此情此地,周围的环境,完全脱离了基本社会,而我和杜莫又不是警察,这自然算不上执法犯法的刑讯逼供,不必考虑任何后果。当然,法盲当了警察、或者给法盲领导了也会这么干。
要说杜莫,他就是个大法盲,他能站在我身边活到现在,根源在于他本性里包裹着善良,而不是他懂得并善于玩弄法律。
哭灵侍僧干枯细长的手指,像给火炭熏过似的,指甲缝里也尽是污秽。本书转载1⑹K文学网⑴6k.cN
这家伙的中指上,带着一颗纽扣大的戒指,他拧了几下那戒指上的小盖子,然后凑到鼻子上狠狠嗅了嗅了,接着便精神焕发了,从怀里掏出一副婴儿的骷髅骨架,挂在那把倒立的镰刀把上,又开始叽里咕噜叨咕了一会儿,很有对我和杜莫卖弄炫耀的意味儿。
等这个老活鬼神经发作完了之后,我满腹谦卑地寻问这个哭灵侍僧。说:“这山上怎么挂着如此多的死尸,而且还有可恶的赛尔魔佣兵。我们教会在缅甸时,曾暗中弄到过许多幼童祭祀,可有一次非常不走运,那些贫民的孩子里,居然有一个是当地高官和情妇生的私生子。后来,我们教会就被人雇佣了好多赛尔魔佣兵追杀,许多知识渊博的大祭司都遇难了。”
我话一说完,人显得格外伤怀。这个盘膝而坐的哭灵侍僧,也跟着有了几许惋惜。但转而,他语调阴森尖细地说:“哼,赛尔魔佣兵算得了什么,这片山顶的锁魂石柱上,挂了数不清的猎头一族。咯咯咯,咯咯咯……,你不必忧伤,罪人的灵魂已被封锁,他们将永世沐浴在炼狱中,承受无尽的刑罚。”
我见缝插针地问道:“哦!赛尔魔佣兵和猎头一族也被雇佣屠杀过贵教会的祭司吗?”说完,我一脸的担忧和不安,生怕这是个事实似的。
“咯咯咯,咯咯咯……本书转载1⑹K文学网⑴6 k.cN”这家伙又奸笑了起来,他的笑就像佝偻的老头哮喘发作。
“追杀我们?这些佣兵和刺客,就是因为不听话,才被我们的墓穴领主惩罚到此。他们就是一盘散沙,散沙不听话的时候,那就得死。”
我斜瞟了一眼杜莫,两个人内心都泛起一丝快意,这个活鬼的嘴巴,开始被撬开点缝隙了。
“我们加伦人祭祀时,几乎都是选用活体,将他们的灵魂封印在童子肚皮做的瓦罐内,再施以符咒罚罪。如果您这里还有活体,请让我为您演示一下我们的抽魂祭祀。”
我说得有板有眼,听得站在哭灵侍僧身后的杜莫浑身起鸡皮疙瘩。
“活体?我们的活体可不敢给你浪费,你那种教义,顶多偷抓几个娃娃。而山顶石柱上,每一个鲜活肉身的到来,都要耗费很大成本。”
“嗯……”这家伙思索了一会儿,继续对我俩说到。“这些人可不能随随便便给你做展示,他们每一个人,必须经过黑暗教义的肉罚和灵罚流程,如果少了某个人的视频录像,墓穴领主会遗弃我的,知道吗?绝对不可以。”
这个哭灵侍僧说着,情绪有些激动,仿佛我和杜莫已经浪费了他一具活体,给他造成了大祸。
第四百一十一章:掩藏木桶和镰刀
虽然这个阴暗的祭司,透漏的尽是些模糊情报,可听他说到这里,我心里也猜出了几种可能。当然,这种可能需要进一步确认,但眼前哭灵侍僧的嘴巴,已经很难张得再大些了。
我继续谦卑地向他问道:“这片岛屿上,满山遍野尽是厮杀的尸体,您挂在石柱上的那些活体,是不是捡来的一些伤员?如果是这样,那我们也去捡一个回来,请您务必见识一下我们的异术,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我故意半轻视半恭维地说完这些话,哭灵侍僧脸上顿生几丝愠色,他夹在眼缝里的墨绿色瞳孔,不由得闪动了一下幽光。
“哼,捡来的伤员?我们的教会可不是食腐动物,只有那些低级教会,才会像鬣狗一样,去干坑蒙拐骗的勾当。你们两个现在,在我看来那就跟土包子一样,没见过真正的黑暗世界。山顶石柱上挂的每一个人,都是因为名字出现在了“巴萘名单”上,绝非是人就可以接受我们的黑暗罚罪。”
我心里听得一惊,尤其哭灵侍僧提到了那个“巴萘名单”,在他意识里,自然给这些赋予了鬼神论,但在我看来,那很可能就是一个猎杀名单,和佣兵及猎头杀手被雇佣后收到橙色档案袋一样,里面有所杀目标的一切基本资料。
哭灵侍僧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祭司,以他这种半人半尸的状态,别说去猎杀赛尔魔佣兵和猎头族,估计就算招惹了杜莫,都得给一巴掌掴得满地找牙。
很显然,这家伙尊俸的那个所谓:“墓穴领主”,有两种可能的身份。他要么是一个对黑暗教义更为信仰和权威的超级大祭司,要么就是一个极度恐怖的猎杀组织头目。如果是第二种身份,那这个墓穴领主的猎杀级别,真可谓高得吓死人。
我在东南亚截获的那些情报,毕竟非常有限,也只了解到国际猎头市场中的猎头一族,再往深处探知,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
就像我在毛里求斯时,第一次遇见了“浮婴-命中水”,却被人家误导成了九命悬鸦,一上来就先吃了大亏。
当初在东南,和我执行同类任务的高级佣兵有很多,但他们截获的情报,绝对不会给我知道内容,就如我知道的秘密绝对不告诉他们一样。
再者说,对各洲际来讲,东南亚不过世界一小角,真正的大密宗,天知道会现身在地球哪个角落。
所以,哭灵侍僧所在的这个组织,我闻所未闻,它或许是一个新生的组织,更或许,早已不为人知的存在了多年。
我问哭灵侍僧:“能否让我们瞻仰一下贵教会的教主,也好请他老人家帮助解读我们带来的经文。”
哭灵侍僧听完后,情绪稍显紧张,仿佛人一下就呆傻了起来。“你的经文给我,我帮你解读,我们的墓穴领主地位高尚,怎么可以轻易会见你们,别说陌生人,就是我们这些祭司,一年也未必见得了一面尊荣。你们别妄想了。”
杜莫蹲在哭灵侍僧的身后,抱着狙击步枪警戒着四周,我心里估摸一下时间,觉得不该再浪费下去,能从这个活死人嘴里敲诈的情报,已经获知的差不多,再纠葛下去,也不会有什么进展,反而使我和杜莫的危险性增加。
“尊敬的大祭司先生,我们不远万里,冒着各种危险赶来这里,您应该体谅我们的难处,认可我们的信仰。我想参观一下您的会所,日后回去了,也好学习膜拜。”
哭灵侍僧的脸色,更是显得难看,他仿佛预感到了不测,那张银白油腻的老脸上,挂满无尽的忧伤。他开始沉默了,一个字也不再说。
我很清楚,这个家伙从我渐渐咄咄逼人的问话中察觉到了什么,他先前的优越神情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他的忧伤,大概是因为泄露了黑暗之神的机密,或者是预感到自己马上要死在我俩手上,也就不能再继续从事黑暗的教义。
见哭灵侍僧突然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我便抬眼对杜莫使了个眼色,同时用手背抹了一把鼻子,不易察觉地反手握拳,拇指朝下。
杜莫两只大眼立刻放光,他明白我的意思,没准这也是他期待多时的想法。
“嘭”随着一记短闷的声响,杜莫迈开马步,抡起枪托狠砸在了哭灵侍僧的太阳穴上。
而我就蹲在盘膝而坐的哭灵侍僧面前,见他那颗脑袋给杜莫下死手砸歪了一下,我便右手如电而出,一把揪住哭灵侍僧的鬓角,往回一拉之后,猛地磕在他身上的岩石上。
“坑嘭”,又一声闷响,一团乌黑的鲜血夹杂着白色脑浆,顺着潮湿冰冷的青黑大石头流滑下来。
“嘿嘿嘿嘿……,追马先生,我怎么觉得背后偷袭这么爽啊!比正面射杀对手有意思多了。”杜莫很邪恶地说着。
其实我知道,杜莫是吓成这样的,听到哭灵侍僧刚才的那翻话,他安全感严重丧失,所以有点极端性质的嗜血。
“好了,这家伙本来就属于地狱,我们也算将他送到了黑暗真主的身边。你把沾满乌血的木桶和镰刀处理掉,我将他的尸体掩藏在大石头下。”
对杜莫说着,我开始拖动哭灵侍僧的尸身,杜莫也拎着木桶和镰刀到处藏。等一切弄妥当之后,我和杜莫找来各自的包裹,继续伪装着往前走。
“追马先生,您真是高人啊,简直就是个出色的心理大师。”走了没一会儿,杜莫就乐滋儿滋儿地对我奉承到。“哼,这会儿不害怕了吧。”我冷冷地对杜莫说。
现在的杜莫,比先前好了许多,我让他亲手给了哭灵侍僧致命一击,也意在消除他对鬼神的惊惧心理,让他清楚地知道,山顶上没有什么轮回的地狱,这里依旧是战场,有石,有树,有敌人。
不过,杜莫虽然摆脱了对鬼神的敬畏,但他此刻的内心,同样好不到哪去。因为,哭灵侍僧谈及的那个“墓穴领主”,到底是何等人物,估计连老活鬼自己都不清楚,我俩又谈何知道。
第四百一十二章:恐怖的两界惩罚
“追马先生,咱们在这片雾气缭绕的石柱林穿越,若是前面再遇上一个恐怖的老鬼,你什么都别管,杜莫一个人去过宰了他,反正也逼问不出什么了。”
对付哭灵侍僧这种体能和智力程度的家伙,杜莫甚是显得来劲儿,对于任何人,杀一种不会伤害到自己生命的生命时,自然觉得很有乐趣儿,虽然这种乐趣儿有时又是麻木的本身。
“哼!瞧你现在这副德行,如是那个“墓穴领主”出现在前面,你也能这么信心十足就好了。哭灵侍僧这种东西,杀多了反而使你的战斗力退化。最关键的一点,你要学会用最少的讯息推定出最可靠的情报。”
杜莫牛眼一瞪,非常吃惊地说:“怎么?难道追马先生听说过这个邪恶的教会,他们杀不杀海盗兵啊?”刚才还神气十足的杜莫,这会儿立刻暴露了内心的胆怯。
“你觉得呢!竟问一些自己明明知道答案的傻话。”我冷冷回答。本书转载ㄧбk文学网wαр.1⑥κ.сΝ
“嘿嘿,落在他们手里的任何人死后,都被扒光了衣服挂在石柱上,就算搞错了一个,可谁会去在乎呢。挂多一个不多,挂少一个不少,要是实在觉得不妥,再摘下来一脚踢进悬崖底便是。”
我斜瞟了一眼杜莫,调侃的说:“不错嘛!杜莫,你的智商已经从负数一下陡增到零了。”
杜莫刚想不好意思的抬手抚摸后脑,便立刻醒悟,我原来不是在夸奖他,可他更是一脸憨傻的笑。
和杜莫说着,我俩在雾气中不知不觉穿行了两个多小时,前面的山顶上,植被也渐渐茂盛。
一路上,我脑中思考了许多,尤其对哭灵侍僧说的“墓穴领主”做了深度考虑。首先,排除那不是一尊黑暗的魔像,而是一个活人,一个组织头目。
在各个洲际不同的历史上,凡披着教派外衣的邪术、邪法,其本质上,都在为某个阶层、集团或少数人权贵的利益服务。
所以,哭灵侍僧所在组织也不例外,不然他们哪里来的寄养。刚杀死的哭灵侍僧的手上,戴着一枚黑暗戒指,给这家伙时不时嗅两下提神儿,我想里面多半是大麻,或毒品之类致幻的药剂。
那个所谓的墓穴领主,一定采用了思想捆绑和麻醉品,使这些祭司从肉身和精神上完全依附于他,臣服于他。
从身后那片石柱林子穿出来时,我和杜莫留意了许多,挂在上面的尸体,死亡的时间各不相同。其中确实不少被割取了人皮图腾的猎头一族,和挖掉眼球的赛尔魔佣兵。
可是,里面还悬挂着一些非常奇特的尸身,我和杜莫无法确定他们的身份。但从大的方面推定,这个以“巴萘名单”而确定猎杀与祭司目标的组织,是一个以猎杀雇佣兵和猎头族为主要的猎杀组织。
但这么高级别的猎杀组织,我若非亲眼见证了今天发生的一切,真是难以置信。
就目前来讲,这个组织专门猎杀高等级的佣兵和猎头一族,肯定关乎着某种利益。因为,利益决定规律,规律决定一切。
对于以“巴萘名单”来确定猎杀目标的组织,其实和杀手行当有本质的相通,都是按单据所指去干掉目标,然后领取赏金。
唯一不同的是,这些被巴萘组织挂在石柱上的家伙们,其在雇佣市场中,无论代做任务还是杀人,都有着排名相当靠前的身份品牌。
就此推断,这些挂在石柱上的尸身,之所以会出现在巴萘名单上,无外乎两种原因。第一种原因是为了争夺市场,第二种原因可能是政治恐慌。
所谓争夺市场,猎头一族和赛尔魔佣兵这两个职业品牌,在国际各种雇佣渠道上倍受青睐。因为他们成功率高,价格也过得去。
我想,这从而导致了一种隔断,把位于佣兵和猎头一族上位阶的某个猎杀组织的市场隔断掉了。本书转载ㄧбk文学网wαр.1 ⑥κ.сΝ
这些位于上阶的猎杀者,虽然实力更为强悍得骇人和恐怖,但各个国家的雇佣老板们,如果只需聘请赛尔魔佣兵或猎头一族就能办牢靠事情,又何必“杀鸡非要用牛刀”,再去花冤枉钱,去雇佣上阶的猎杀一族。
所以,同样靠被雇佣才能赚取重金的某个上位阶的杀手层,开始了猎杀同行,才猎杀下一位阶上,阻隔自己市场的赛尔魔佣兵和猎头族。
但所猎杀的赛尔魔佣兵和猎头族,毕竟都不是一般人物,这个清楚掉同行的猎杀过程,注定要有着一些危险,也需要消耗大笔资金。
于是他们希望,如果不战而驱于兵,来一场“光荣革命”就能实现目的,这种成本将会最理想。
赛尔魔佣兵不是吓大的,猎头一族又是些何等恐怖的人物,试想一下恋囚童和九命悬鸦这种男人,一身铁血魔骨,又因实力强悍而性格怪异。
这种桀骜不驯的家伙,若有人对他们说:“你们以后小心点,别和我抢生意,不要再承接猎杀订单,去找点别的渠道赚钱吧。不然,我会杀了你。”不难想象,说这话的人是一种何等的幽默。
利益不可调和时,就得爆发冲突,可是这种冲突不会像海盗之间出现大规模混战,而是上位阶的某个组织见语言无效之后,就暗中开始了运作。
悄无声息地,一个接着一个地弄死,既然赛尔魔佣兵和猎头一族这种人不惧怕子弹和尖刀,那索性便不再直接杀害,而是活着弄到手,通过恐怖的黑暗教义洗礼,再让哭灵侍僧们封锁住他们死后的灵魂。
可想而知,这种打击手段,可谓从肉身一直迫害到精神世界里,的确令人发指。而且,刚才那个哭灵侍僧有所透漏,对每一个活体施刑的过程,都要刻录进视频。
这种宣传的图文媒体,日后无论发布到互联网上大赚一笔,还是用来给竞争对手制造恐慌,都不失为一种“事半功倍”的好手段。
第四百一十三章:坠入黑暗斗笼
引发赛尔魔佣兵和猎头族被杀害的第二种原因,是政治恐慌。自从恋囚童在欧洲猎杀了一名政治要员之后,就惹上了滔天大祸。
无乱哪个洲际的国家和组织,大政客铲除异己的手腕都很高明,不仅要铲除祸患,还要考虑到长治久安,从而使自己永远居于生命链条的最高端。
八大传奇杀手,可算猎头一族之中的精神领袖,假如将这八个家伙被除掉,剩下的猎头一族们,再灭绝起来就容易很多。
因为越是坚固的堡垒,越怕被人从内部攻破。由此,通过阿鼻废僧与恋囚童结怨这件事,我现在也冥冥中领略到,这八个传奇杀手之间,为何多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想到这里,我内心不寒而栗,假如八大传奇之间的仇怨,都是被人设计的圈套,那这八个家伙,无异于嗜杀的野兽给人丢进了困笼斗咬。
而那一双双躲在政治身后的眼睛,正阴森森地望着这一幕奸笑,等到困兽咬死了大片,最后只剩下浑身重伤、苟延残喘的一个时,肯定会有人拎着屠刀过来,轻松解决掉。
前几天,在海魔号的甲板上时,九命悬鸦看似一脸轻松地垂钓海鱼,但他内心隐藏着一种忧虑。当时,他只对我透漏了一点讯息,提到命中水本是由杰森约迪雇佣而来,重金请他去刺杀海盗真王,可出乎意料的是,命中水却反戈一击。
这件事,让本身也是八大传奇一员的九命悬鸦大惑不解,所以,悬鸦当时在向我试探了一些相关之后,最后也只能长叹一声,认为命中水一点看到了什么离奇的东西,才会违反猎头一族的原则,转而辅佐海盗真王重掌海魔号大权。
如果不是和杜莫在黑夜中乱爬,攀上这里的山顶,看到一片片恐怖诡异的石柱,以及那个黑暗的祭司,我真是想破了脑袋也猜不出,命中水到底看到了什么。
可是现在,我却略略感到了一种恐慌,虽然我不是什么猎头一族,但一想这些可能,还是觉得心惊肉跳。
如果说命中水去刺杀海盗真王时,看到了所谓离奇的东西,我想唯一可能,便从海盗真王那里得知了此事,知道有人在给八大传奇杀手之间设圈套,而且对猎头一族的秘密剿灭也正暗中开展。
现在看来,一切的一切,竟然如此不期而遇地相吻合,我这个被搅和进来的局外人,本已经历了数不尽的风浪,可万万没有想到,竟会在这个时候沉入了真正的黑暗斗笼。
眼下这场海盗大战,各方猎头一族的家伙们,正厮杀得不可开交,倘若他们知道了真相,知道自己目前正面临着一个高度危险且邪恶的敌人,他们必然会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可是,如此强大且黑暗的敌人,也就是巴萘组织,怎么会给他们这种回旋的机会。这个黑暗组织在地下运作奸计时,早就充分了解和考虑了各种因果。
所以,就算命中水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可他又能如何!谁又会相信他的话,不把他当成一种别有用心。
血淋淋的例子早就有过,命中水那次潜返回海魔号,帮助海盗真王刺杀杰森约迪时,不正是被悬鸦割掉了半张脸的皮肉!
以命中水的智商,他也应该知道,凭他个人实力,已经无法抗衡这个强大且黑暗的巴萘组织了。而且他还知道,猎头一族也很难再作为团结的对象,因为其自身早被敌人瓦解的千疮百孔。
当一切都为时晚矣的时候,他只得向海盗真王靠拢,依托他手下那十一个守护魔之,使自己在这场即将到来的黑暗浩劫中,不至于孤立无助。
想到这里,我回头看了看杜莫,又望望满山的雾气,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沉重。杜莫见我面色凝重,忙不解地问。
“追马先生,您又在担心伊凉小姐她们了。唉,真是的,这雾气下得真不是时候。
我对杜莫说:“要不是这场大雾,咱们估计连石柱林子都走不过,眼下趁着这场山雾,咱们还是快点找到海魔号,带着伊凉她们离开。我觉得,这里正酝酿着一场更大的浩劫。”杜莫没有说话,但他心里深知我指的是什么。
目前我俩所处的这座大瀑布岛,不仅海拔高,而且面积广阔,位于四周那些小岛屿上的家伙们,这会儿也该杀光了对手,开始与我们往同一座岛屿上爬了。
但等这些存活下来的能兵悍将爬上岛之后,会不会给人活捉了之后挂在石柱上,那就是很难说的事情了。
轰隆隆,轰隆隆。走了两个多小时后,我和杜莫已经明显听到,位于前面十点钟的方位,有一个隐藏在雾气中的大瀑布,正湍急地泄流。
那飞溅起来的无数水烟,和雾气融合得更显乳白,我仰起脸,顺着这道乳白色往上看,顿时给人一种此水天上来的气势。
“杜莫,看来你说的没错,这种大瀑布,真算得通天瀑布了。前面的山顶上,一定是积水甚多的山凹或者天池。”
杜莫嘿嘿一笑,神秘兮兮地说:“咱们继续往前走,虽然这种斜下的坡度杵得人膝盖疼,但也省去了攀岩峭壁下山的危险。追马先生,这会儿如此的靠近瀑布,我脑子也渐渐活络起来。”
听杜莫这么一说,我不由得心头一亮,甚是希望自己运气不错,正好走到了杜莫所说的那个大溶洞附近。
“我记得当时,和那个印第安小子,在瀑布下的深潭钓过鲶鱼,而且我俩还跳进清水里游了几圈,很是凉爽舒畅。那个大溶洞嘛,就位于通天瀑布的后山。”
说到这里,杜莫难为情地笑了笑,转而吃力地说:“不过,这座岛屿上有很多条大瀑布,我这会儿不能确定,眼前这条大瀑布就是最高最宽的那条通天瀑布。”
杜莫最后说得这几句话,虽然让我有点失望,但却有看到了希望。我对杜莫说:“那好,反正这里已经离那片石柱林甚远,咱们再往山体的上面走,看看山后有没有大溶洞。如果没有,那咱们再循着瀑布声找下一个瀑布。”
第四百一十四章:瀑布上的邂逅
于是,我俩混迹在沉重的雾气和水汽之中,又开始斜着往大瀑布顶上走。
自从远离了那片石柱林子,我心里就一直在奇怪一件事情,九命悬鸦被杰森月底安插在这座高耸广阔的瀑布岛上,不知他现在是死是生,有无看到那片石柱林,是否已经意识到,一个黑暗的组织正混迹在这场海盗大战之中,乘机捕杀八大里的猎头名将。
现在看来,唯一能够最先参透命中水心思的人,恐怕也只有悬鸦了,而凋魂门螺那个女人,这会儿肩膀上的伤势不知恢复的怎么,也幸好她这几日躺在谷岛山脚下的石窟窿里修养,若是这个缅甸女人当初没有受伤,再像大战刚开始的时候一样,攥着两把棱刀在枝叶底下乱窜着杀海盗,没准这会儿早给人挂上石柱了。
恋囚童的孪兄、巴巴屠、以及播月和阿鼻废僧,这些人已经死亡,恐怕巴萘组织无法刻录他们被摧残折磨的视频过程了。但这种死亡的结果,并不违背巴萘组织最后的利益需要。
我到了这会儿,想暗杀恋囚童的念头也退却不少,因为八大传奇的里猎头名将不能被削得太薄,他们得在我这个不相干的人和巴萘组织之间,起到一定时期的保护膜作用。
等我找到了伊凉她们,离开这片血腥味儿十足的查戈斯群岛,他们之间这场猎杀与亡命一搏,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丝毫不关我的事。
但对于眼下还存活着的八大传奇猎头名将们来讲,我最不希望遇险的人,就属命中水这个家伙了。因为,如果他不明不白地死了,我从此也就断了芦雅的音信。
命中水当初在布阿莱城的公寓里,虽然嘴上说芦雅和朵骨瓦已由小珊瑚护送去了毛里求斯,其实那根本就是哄我的假话。
他之所以那么说,不过是为了暗示我,日后与真正的九命悬鸦接触时,一定要记得,悬鸦有个副手叫小珊瑚,这个男孩子也非常厉害,万万轻视不得。毕竟,命中水在九命悬鸦手上吃了不小的苦头。
我当初没有乘其之危杀了凋魂门螺,也是出于一种考虑。九命悬鸦和凋魂门螺的存在,可以抗衡并制约着命中水,万一哪天命中水因为芦雅与我闹翻了,我就联手悬鸦和门螺,让他血债血还。
而命中水和撼天奴的存在,同样也是在抗衡并制约着杰森约迪和悬鸦。杰森约迪是想让我为他的钱权地位卖命,悬鸦则是觊觎我从沧鬼大船上弄到得宝箱。要是他们与我为难,我也同样可以向命中水靠拢,转而诛杀他们。
但是现在,巴萘组织的出现,完全把我试图挣脱这场迷局厮杀而控制好的平衡点给打破了。
除了杜莫此刻还好好地活着,恐怕只有上帝知道,那几位猎头名将,究竟有哪些还活在这片广袤的查戈斯群岛,活在这片弥漫的山雾里。
我和杜莫贴着瀑布边沿,一点点摸索着往上走,瀑布隆隆的水声更是贯耳,飞溅起来细碎水珠,直往我俩的脸上蹦。
虽然脚下山体的坡度越来越陡峭,好在大瀑布两侧的岩壁上,长满了曲曲弯弯的灌木,容易给攀岩的人手抓脚蹬。
“追马先生,为何这座瀑布岛上始终听不到枪声,而且咱们一路走来,除了在石柱林见过新旧不同的尸体之外,丝毫没有看到有阵亡的海盗兵啊!”
杜莫攀沿在我身旁,这一路上,他心里也在思考很多事情,就此刻提及的这些疑问,其实也令我费解了半天。
虽然说山雾弥漫,狙杀步枪的猎杀视野放不出去,但至少也得察觉到一些厮杀战斗的痕迹。可是,就如杜莫所说,真得连一个海盗强兵的尸身都未见。
为了安慰杜莫,我对他说:“这座岛屿不同于其他几座,如此大的面积,就算打死了海盗兵,咱们也不会那么轻易遇到。”
可不曾料想,我的话刚说完,头顶上的一棵歪脖扭腰的老树上,赫然挂着一个被打死后摔下来的海盗强兵。
“嘿嘿,追马先生,咱们总算看到不光屁股的死尸了。我这会儿见了这些,反而觉得亲切呢。”杜莫兴奋地说完,快速朝上方那个披挂着伪装网横卡在树枝上的海盗尸身爬去。
“呵呵!是啊,我也觉得又回到人间了。”和杜莫调侃了一句,我确实觉得轻松了一些。杜莫之所以往尸身处寻去的那么速度,他八成是见那家伙身上还挂有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裹。
这个阵亡的海盗强兵,是海盗真王的手下,也许杜莫觉得,从对方的海盗兵身上搜出的物品,比较新鲜有趣儿。但他这会儿,八成是想再找到一瓶喝上瘾的小洋酒。
第四百一十五章:吓退大船的峡谷
割开那个海盗兵尸身上的包裹,杜莫并未找到他最想要的小洋酒,只翻出一些饼干和干鱼片。
虽然杜莫不怎么爱吃甜食,但美味的鲜鱼片足够他乐上一会儿。我俩吃掉找到的这点东西,又靠在高高的岩壁上稍作休息,再往瀑布顶上攀岩时,行进速度快了不少。
大概中午的时候,山上的雾气开始减弱,我和杜莫也登上了瀑布的最高峰,眼前的景象登时另我俩惊呆。
除了无数沧桑巍然的巨石,像村落小房子一样遍布在四周,滔滔奔涌的水流,有如洪水决堤,带着磅礴气势,飞溅在巨石之间而过,直泄下几百米高的山顶。
我抬眼观察四周,看看有没有办法,使我俩像跳棋的棋子一样,踩着这些石头蹦跶过去。同时也侦查附近,提防那些可能潜伏着的狙击敌人。
“杜莫,我们踩着这些散落在水流中的大石头跳过去,看看后山是不是要找的溶洞。”收回了目光,我对杜莫说。
杜莫听完我的话,立刻紧张地说:“追马先生,咱们可得小心着点,这么湍急的水流,人一旦不慎踩落进去,立刻会被冲倒,若是脑袋撞在大石上,真是必死无疑。”
我在前面走,杜莫跟在我身后,行动时,我用钩山绳捆在彼此腰间,防止其中一个失足落水后,给大瀑布冲跑,摔下几百米落差的崖顶。
虽然冒着风险,提心吊胆费了半天的劲儿才走过来,可杜莫借着逐渐稀薄的云雾,并为看到他记忆中的溶洞位置。
这让我俩都不免失望,眼瞅着午后的太阳,即将把山雾照射得稀薄殆尽,我心里真是万般焦急。大雾一旦散尽,附近山头上,那些抱着狙击步枪的家伙们,又会掀开狙击镜孔的盖子,满山遍野地搜寻移动的活人。
那个时候,我和杜莫再行动起来,可不仅仅是地貌环境的险恶了。
时间紧迫,两人继续依托着云遮雾绕的白色水汽,抱着步枪往另外一处相邻的山头走,因为那里同样有一条乳白的大瀑布,隐约传来隆隆水声。
当我和杜莫赶到第二条大瀑布顶端时,杜莫突然兴奋起来,他激动地指着后山,兴奋地对我说:“追马先生,您快看,看见那条连接海水的峡谷没,当时海魔号偷偷过来检修时,就是顺着这条水道,驶进咱们此刻脚底下踩着的大溶洞。”
看到杜莫如此兴高采烈,我想他一定把握很大,确实找到了海魔号检修轮船的大溶洞。此时此刻,我灰沉沉的心绪,随之云开雾散,明亮舒畅了大半。
我们之所以能这么快就找到大溶洞,不仅靠了运气,还因为我和杜莫进入瀑布岛时,由于天黑没看清最容易攀爬的路线,结果从比较艰难的山壁爬上来,岂不料想,仅仅花费了几个小时,就找到这里。
倘若这里没有危险,我和杜莫慢悠悠地划着小船,从该岛最容易进入的豁口处上来,再想一时半刻就辨认出溶洞的位置,那可真是件麻烦事。
杜莫所指的那道峡谷,上面长满沧劲葱郁的树木,临近海岸的那个入口水道,若不是事先有人测量过,知道那里是个优良的深水港,像海魔号这种大船,绝对不敢冒着搁浅的危险轻易靠近。
也正因为如此,海魔号才把这里当作了检修大船的天然仓库。
这时的阳光,已经可以穿透山雾,我和杜莫也打开了狙击镜孔,躲在一处隐蔽的地方,开始仔仔细细地侦查四周。
我现在觉得,杰森约迪把悬鸦放置在此处,很可能是为了守护隐藏起来的海魔号。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家伙潜伏在附近的可能性就会很大。
以那个家伙的狡猾,我和杜莫在一起若被他看到,他多会以为恋囚童已经死在我的手上。
而且,我如此不遗余力地救护杜莫,说明我一定在酝酿一种谋略,悬鸦必然会考虑到这一点,并且知道我多是想救出伊凉等人逃跑。
我答应分给他一半的宝箱,他连个影子都还没看到,怎么肯善罢甘休地放过我。可我现在又不能干掉悬鸦,一旦他死了,我从命中水那里找回芦雅就成了难题。
杜莫侦查了一会儿,神秘兮兮地对我说:“追马先生,您说那个恋囚童会不会也在这附近,那个家伙要是看到我没死,他是不是立刻给我补上一枪。”
我眨动了两下眼睛,抖掉挂在睫毛上的露水,冷冷地望了杜莫一眼,对他说:“你为什么不在他向你开枪之前,用你的武器预先锁定他的脑袋,把一颗子弹报答给他赏赐的那一刀子。”
杜莫眉宇间鼓出一个大疙瘩,他添了添嘴唇说:“那咱们慢慢往山下走,快到溶洞入口的时候,您用绳子将我系下去,让我先侦察里面情况,杜莫若是被人杀死了,追马先生可要记得替我报仇。”
这个黑亮的科多兽,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又在叽里咕噜地乱翻,他对我说这些话,说明他心里又开始惧怕恋囚童了。杜莫甚至觉得,恋囚童此刻也在溶洞里面,那家伙正回海魔号上获取补给。
“好吧,你要是自己放弃了活着的念头,那我唯一可做的,便是打死干掉你的人,别指望我有复活之术,还能从上帝那里找回你,带你去豪华酒店过大都市的人生,你的朵骨瓦以后跟哪个男人睡,这就不受你的遗言约束了。
我淡淡地回答了杜莫,这家伙大眼珠子滴流转动了几圈,立刻咧开嘴角,露出一口白牙嘿嘿傻笑了两声。“差点忘了,我还有一摞欧元没花了。唉呀!朵骨瓦也不知道我这笔私房钱,我要是死了挂在这山上,那笔钱可就白瞎了。这简直……,简直就是辜负了您对我的一番美意。”
杜莫讨乖地说着,但他确实打起了一些精气神儿,这家伙虽然在海盗强兵里算得上出众,可他在应对异常的险恶与艰难时,心理上还一片空白,没受过什么特殊的训练。所以,杜莫此刻丝毫不懂得如何调节恐惧。
第四百一十六章:倒挂在巨兽口腔
“走吧,咱们下去,没准儿溶洞里到处都是珠宝,海魔号那些值钱的玩意,全堆积在里面。遇见喜欢的,该拿还得拿,你给杰森约迪创造了那么多价值,还不该资源回收一下。”
杜莫听我这么一说,他那张黑亮的脸上,顿时乐开了花,精神抖擞地对我说:“嘿嘿嘿,瞧您说得,杜莫又不是财迷。您要说我喜欢点什么,我真是做梦都想要海魔号这艘大船。”
我斜了杜莫一眼,冷冷说道:“哼,还不是财迷呢!”
两人攀附着岩壁上的植物,躲躲闪闪地爬到了大溶洞的顶口,我扭头向下望了一眼,目测溶洞的高度至少一百多米,宽度也有七八十米的样子。
大溶洞的两侧,并无太多茂盛的植物,我和杜莫再往下爬,就会脱离绿色枝叶的掩护,暴露在可能看守洞口的狙击镜孔中。
而且,就算真得下去了,我们也没有小船或充气皮筏之类,就算有,这会儿也不敢用。只能两人潜游进水里,一点点地向海魔号靠近。可现在,尤其是杜莫,他身上的刀口怕给水泡,一旦感染发炎,势要送掉性命。
“杜莫,你就别下去了,留在这里看守。我先一个人进去,看看杰森约迪那家伙是否真把大船藏进了洞里。还有,我万一出不来了,你就一人想法逃跑吧,拿上我给你的钱,跑哪里去都行。对于朵骨瓦的事,我深感歉意。”
我一边脱下背包,一边对杜莫说着,同时拽过杜莫手里的M25狙击步枪,将我身上背负的两把巴特雷狙击步枪塞给了他。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爬进溶洞时身体需要减负,到了里面真打起来,也不需要超过千米的射程武器。
“还有,这两把武器也挺值钱,你拿去卖了,换一头水牛,再买几亩庄稼地,好好种你的热带作物去吧。唉,本想这事儿完了,带你去中国或澳大利亚,找个靠海的城市过下半辈子,这个理想能否实现,就看你我的造化了。”
我故意煽情地对杜莫说着,给他描绘出一幅未来美好生活的画卷,好让这个被恋囚童吓住的胖小子打起精神,别等我进去溶洞再出来的时候,他反而脑袋给人打爆了。
“追马先生,瞧您说的,上帝一定保佑您,使您顺利进去再顺利出来。您若真遇到麻烦,那我就再进去,解救出伊凉小姐她们,就是死我也认了。”杜莫说完,眼睛有点发红。
其实我知道,我若是出了事,以杜莫现在的状态,他根本逃不出查戈斯群岛。手机访问:ωар.ㄧб Κ.Сn
海盗大战选址在此,大有鱼死网破、不共戴天之势,凡参与进厮杀的任何一个人,若是熬不住惨烈与艰苦,想半路离开岛屿苟且逃命,在平常的树林山地可是,但在这里就很困难。
查戈斯群岛位于印度洋中部,四周全是海,海里全是水,水里全是鱼,谁要想拖着伤痕累累的疲惫身心,游离查戈斯群岛,最后只能有两种结果:一是给水呛死,而是被鲨鱼果腹。
我将杜莫身上的钩山绳取下来,把两个牢固的钩子绑在脚上,然后便背着M25狙击步枪,翻身爬进洞里。
这个时候,我感觉世界倒置,整个人像蝙蝠似的,倒悬在溶洞的顶部,开始扒着凹凸起伏的石头疙瘩,小心翼翼地往洞里移动。
每艰难地爬进两三米,我就得使劲儿后仰着脖子,看看接下来的攀爬路线。溶洞内非常的阴凉,空气中弥漫着水与石头因常年腐蚀而挥发出的酸腥。
这座山体,也不知哪里有肉眼难以识别的破裂,致使山顶大瀑布上的积水,顺着这些裂缝大片大片地渗透滴落,发出叮咚咕噜地响。
此时此刻,我就感觉像进了一个巨大石兽的口腔,自己正悬挂在它上颚,见那些酷似獠牙一样的大石柱上,不断滴流下垂涎的口水。而且,在溶洞顶部,有一股千年不见阳光的阴风,刀片似的从脖子上咻咻刮过。
往前移动的时候,身体的重心被万有引力坠拽,使人的手腕和脚腕给拉得生疼。我的额头和脖子上,被憋涨的青筋鼓跳,即使如此,我还得仰着脖子,将眼珠上翻到最大,找寻海魔号的位置。
越往岩洞里面爬,那些冰凌似的尖尖石柱,越是湿滑难抓,幸好身上带了四个钩子,虽然移动速度慢的可怜,但安全性提高不少。
这个关键时刻,若是不走运摔下去,一百多米高的距离,非得拍的我肚皮破裂、五脏扭曲,更不用说那噗通一声落水的响动,惊来无数步枪混射。
第四百一十七章:荷兰鼠和鱼贩子
这个天然的大溶洞,里面尽是黑暗的空间,根本不知道它的尽头在哪。可我还得一点点摸索着往里爬,使眼睛逐步适应不断减损的光线。
倒挂在溶洞顶部,大概艰难地爬行一百多米,赫然见到身下的水面上出现一大团乌黑的轮廓,我心里不由得又惊又喜,推定那不是拱出水面的大礁石。
当我又向前移动了二十多米,便彻底看清了下面,杜莫这个黑小子说的没错,海魔号果真藏在这里,我很熟悉这艘轮船的外形。
我把绳索开始下放,使自己像悬在蛛丝上的蜘蛛一般,控制好了降落速度,直直往大船甲板中间的桅杆式柱子上落。
杰森约迪一定不会想到,我居然找到了这里,此时的海魔号,为了很好的隐蔽,轮船外围上一片漆黑,丝毫看不到一丁点光亮。
双脚点踩在桅杆顶端时,我的肉身真是莫大的舒服,被勒得发紫淤血的手腕和脚腕,终于可以顺畅地回血,积累到快要爆发的疼痛,也终于开始往下缓解。
四周的可视度,就跟夏日黄昏时暴雨来临前一样,是一种非常不均匀的昏暗。我张了大眼睛,低着脑袋往下面侦查,看看甲板上面有无走动的海盗强兵。
可是,此时的海魔号,就跟一头躲进洞穴后冬眠了的巨兽一般,沉静地看不到一丝活气。我见四下无人,便抱着桅杆慢慢滑下来。
收好了身上的绳索,我便猫腰往海魔号的舱门处靠近,行动时,我非常注意脚下,处处堤防着有人利用光线幽暗而设置了细线牵引陷阱。
海魔号的舱门在里面内锁了,我试着推了几下都没能拉开一丝缝隙,这让我额头不由得冒起一排汗珠儿。我默默告诫自己,越是到了胜利临近的时刻,越要冷静镇定,一旦浮躁和心切,功亏一篑的悲剧,多是给这种心态的人准备。1⑹ k 小 说 wαр.⑴ ⑹k.CN整理
硬拉舱门行不通了,我便把耳朵贴在厚重的金属舱门上,试着听听里面的动静。可是,除了四周无数叮咚咕噜的滴水声,我什么也听不到。
因为我平时很留意海魔号的结构,早就在琢磨着逃跑路线,所以我知道,除非有人从里面开启舱门走出来,否则我别想悄悄溜进去。
于是,我便爬上了舱门外部的顶子,索性平躺了下来,等待海魔号里面有人走出来时,好趁机溜进去。
拖着潮湿疲乏的身体,一趟下来才觉得睡意强烈,我不时地眨动眼睛,万万不能让自己睡去,否则不仅是机会的丢失,自己也会有生命危险。
望着空旷高远的溶洞顶部,置身在水声混响的石体世界,心里真是说不出的压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叮咚咕噜的无数水滴和水流声中,突然冒出嘎吱一声金属的震动,我的脊背也感觉到了震动。
“MD,你开门的动静小点声,就不怕暴露了咱们的位置?”一个声音高调且细弱的海盗,对另一个海盗强兵咒骂。
“屁!咱们藏在这么隐蔽的山洞里,而且又是在岛屿的外围,谁会摸索到这里。你要是没胆子,就回家卖你的荷兰鼠,这里是海盗船,别跑来这里疑神疑鬼。”
这两个家伙,居然拌起了嘴,而且就在我头顶下方三米的位置。我的脑袋就躺在舱门顶上的金属台,两只耳朵不断地抖动,窥听这两个猥琐泼皮的家伙。
“MD,老子卖过荷兰鼠怎么了?那也算个老板,哪像你个鱼贩子,找不到女人时,竟和海牛杂交。1⑹ k 小 说 wαр.⑴⑹k.CN整理”
那个高调的海盗,嘴上毫不相让,从他这些话听得出来,他很在意自己的过去,所以,他要用更恶毒的人身攻击,来平复自卑心理引发的愤恨。
“嘿嘿,你这个混蛋!谁他妈又对你胡说八道了。我在海上打渔那会儿,抓上来的鲸鱼都没我裤裆里的老板大。”
这两个海盗强兵,想来平日里就是狗咬狗一嘴毛,两人悻悻相投地凑合在一起,靠着对彼此在语言上进行挖苦和攻击,来打发无聊的海盗日子。
“别他妈废话了,当心老子给你阉割下来喂金鱼,赶紧把这盆里的水倒掉,不然悬鸦先生会生气的。”其中一个海盗强兵如此一说,另外那个家伙立刻收起了涎皮,忙俯下身子去帮忙。
听到悬鸦二字,我心里顿时一惊,很显然,悬鸦这个家伙此刻应该在船上。于是,我忙从仓顶的边缘侧出眼睛,看看那两个家伙到底在干什么。
由于光线很昏暗,我只能看到两个海盗强兵正吃力地搬起一个沐浴用的白色塑料盆,往船舷边上走处,好像是准备把盆里的水倒掉。
“哎!我说,这悬鸦先生为何不到轮船底下游两圈,那比在盆里洗不舒服多了。”那个高调但声音微弱的海盗,望了望四周,然后压低了声音对另一个海盗说。
“你这种卖荷兰鼠的家伙,怎么会明白这些,这条溶洞的水脉连接着大海,咱们的轮船底下,可是有“死神的魔牙”啊!”
这个被讽刺为鱼贩子的海盗,长了一脸的络腮胡子,他故意凑到那个矮瘦的海盗耳朵旁,神秘兮兮地说到。
“切!什么魔牙神牙的,你别疑神疑鬼,我可不信这些东西。你这种鱼贩子,就是爱卖弄,每次说一种海鱼类,从不直截了当地讲出俗称,非起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外号。我在欧洲上学的时候,最讨厌那些国外来的家伙们。你和他们一样,喜欢扯淡。”
那个矮瘦的海盗,见络腮胡子又像往常一样卖关子,便义愤填膺地骂他。
“嘿嘿,所谓死神的魔牙,其实就是食人鱼。”络腮胡子海盗见矮瘦海盗有点不耐烦,就忙主动解释。
“食人鱼?那不是淡水里的东西吗?怎么跑这里了。”矮瘦海盗一听如此,更是不耐烦地反问。
“你个老鼠贩子,长点脑子好不好,你抬头看看咱们的脑袋顶上,这些不就是淡水吗,早把海水稀释了,船下面聚集着食人鱼有什么好奇怪。悬鸦先生刚回来时,浑身就跟在血池子里浸泡过似的,若是到轮船下面洗,一眨眼就给这群水老虎啃成骷髅了。”
第四百一十八章:海盗厨子的澡盆
我一动不动地趴在舱门的顶子上,听那个络腮胡子海盗说到这些,也大概明白了一点船内的状况。
岛上这两天正厮杀到最后阶段,存活下来的海盗强兵和杀手们,彼此间遭遇的概率明显增大了。可悬鸦这会儿却进入了海魔号,而且满身鲜血地回来,这说明他杀了不少人。
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家伙负了伤,回来清洗一下身子,并及时医药和疗养。
“MD,不就几条食人鱼嘛,等老子去拿鱼竿钓上几条,活活煮了下酒。你先别往下面泼水,等着啊……”那个矮瘦的海盗一边说着,一边急忙向船舱里跑。”
络腮胡子海盗见同伙如此,便恶狠狠地骂道:“你他MD回来,这会儿是玩的时候吗?等老船长回来,我让他用皮鞭抽死你。”
我心中不由的暗笑,这两个家伙,虽然也是海盗强兵,但他俩和杜莫有点相似,也是个海盗厨子,负责大部分海盗的伙食,不过,却是在海魔号母船上做事。
没过五分钟,那个矮瘦的家伙,真的拿来了鱼竿,兴冲冲地跑到船舷处,对那个络腮胡子说:“你刚说什么?向老船长告我状,老子告诉你,你他妈平时赌钱出老千,这事要是让船长知道,他非得剁了你的手指头,看他妈是皮鞭厉害,还是剁手指厉害。”
矮瘦海盗愤愤地对那个络腮胡子皮笑肉不笑地警告起来。
“嘿嘿嘿,你他妈最靠不住,老子出老千赢得钱,可没少请你喝酒玩女人,这会儿居然这么说,你真是个极品混蛋。”络腮胡子海盗既咒骂又讨好地说。
矮瘦海盗根本没在意他说什么,只顾低头侍弄鱼竿,往轮船的船舷底下抛钩。可他嘴里还是嘟囔:“混蛋怎么了?你那是坏规矩的不义之财,老船长最恨这个东西,而我最恨别人打我的小报告。”
“唉,我不是和你逗着玩嘛,老子又不是当真。”络腮胡子海盗稍带歉意地说。
“逗着玩?以前那个非洲村落来的科多兽,可被你挤兑的不轻,我发现那小子虽然穷,但人品比你好。你他妈才是极品混蛋,把人家本来就分不多的钱都坑过来,再把人家排挤到小潜艇上,幸好库格诺大副看不上你这种人,要不然,杜莫那家伙还是没好日子混。”
“嘿嘿嘿,他***,老子就算再坏,不是和你相好着吗?你管哪些咸蛋事情做什么,我对得起你就成。”络腮胡子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子,用力倾斜沐浴盆,将里面的血水倒下甲板。
“我可倒下去了,待会儿把鱼群引来后,你多钓上几条,各自清蒸和油焖一份,再整几瓶小酒,趁老船长不在,咱俩喝上两口,嘿嘿嘿……”
络腮胡子海盗顺了矮瘦海盗的心意,在这个基础上,他谈到了吃喝,便又把两个人之间的悻悻相戚拉到了一起。那个矮瘦海盗,也跟着笑呵呵起来。
随着那盆悬鸦沐浴后的血水倒下船,那个垂钓食人鱼的海盗,很快便钩到了一条近乎半米长的青鳞红眼大鱼。
“吆喝!弄住一条,快拿刀子来,老子要先把它嘴里的牙齿全部切下,让它流血不止,活活难受死在甲板上。”
矮瘦海盗兴奋地说着,络腮胡子海盗急忙走上前,一脚踩住在甲板上剧烈翻蹦的大鱼。
“我来,让它尝尝给人生切去牙齿的滋味,等科多兽那个傻小子回来,把这些鱼牙偷塞进他靴子里。嘿嘿嘿”络腮胡子海盗有点甚为得意,他仿佛为与矮瘦海盗重新拾回了互相包庇而庆幸。
矮瘦海盗也笑着说:“你还记不记得,曾有个叛逆的雇佣杀手,到咱们船上来刺杀老船长,结果就是给悬鸦先生切去了嘴巴。以后要是还有人敢来,你看我怎么捉住他,也活活切光了他嘴里的牙齿。”
这两个海盗厨子,能凑到一起可真算对活宝,他们其实并不了解内幕,悬鸦只是割掉了命中水鼻子以下的皮肉,目的是要取下对方脸上的人皮图腾。
而这两个家伙,却以为是拔光了牙齿,居然这会儿还有板有眼地谈论。
再者说,敢潜入海魔号上来的人,又岂能平庸之辈,别说命中水再来,我现在要是想,便可以潜伏着靠近他俩,一刀一个宰了,将其踢下甲板喂了大船底下的鱼群。
可悬鸦现在毕竟在海魔号上,我若是杀了某个海盗兵,使他在招呼某个喽啰的时候发觉迟迟不见,以他的机敏和智慧,能立刻预感到一种可能。
所以,此时非彼时,不到万不得已,我不能轻易出刀宰人。
第四百一十九章:排外的险恶之心
趁着两个海盗玩得兴起,我双手抓住舱门框顶部,轻手轻脚地翻下身子,钻进了海魔号。为了节省电能,船舱内的廊道上,并没有开启电源小灯,而是每隔几米便挂上一盏煤油灯,所以光线极为幽暗,仿佛进入了地下迷殿。
我脚尖儿虚踩着地板,拐了几个弯儿后,便往伊凉之前入住的睡舱寻去。偌大的海魔号上,由于大部分海盗强兵投入了战斗,所以此时给人一种空无一人的感觉。
即便如此,我还是非常小心着脚下,不发出任何不必要的响动,或者踩中了敌人铺设的陷阱。
然而,事情却并非我所料想,伊凉和池春她们,早已都不在睡舱,这倒未让我太过吃惊。但我心里,还是不由得多了些恐慌,深怕她们在我走下海魔号之后,被杰森约迪这个狡猾的船长转移出大船。
我蹲在睡舱的门外,四周静悄悄,昏黄的灯光映得人心里发闷,海魔号是一艘体型巨大的轮船,想一时间找遍各处,是非常艰难的。
现在,我必须活捉一个海盗,逼问出伊凉她们的下落,但我知道,无论我活捉到了哪个家伙,在被我审问完之后,这个海盗强兵都不可能再活下去,再用嘴巴说话。
“啊……,啊……”忽然,隔壁的木板墙后面,引来传来凄厉的哭喊,声音忽远忽近,是一个成年男性发出的哀嚎,此人仿佛正遭受莫大的痛苦。
我来不及多思索,赶紧离开了睡舱附近,向那惨叫声潜伏过去。因为,我听得出来,那是有人正被拷打,才发出这种间歇性的哀嚎。
而且,我还能隐约听到叫骂声,好像有人在一边施刑一边咒骂。幸好那是个男人的声音,否则我真会以为,伊凉她们正被这群海盗迫害。
我离开海魔号之前,曾将伊凉和池春武装过,并告诉她俩,一旦遇到突如其来的危险时,便要勇敢地开枪射杀这群海盗。所以,我正是担心这一点,怕就怕她们在打死对手之后,被人活捉住了。
刚才那两个猥琐的海盗厨子,不知在什么时候,居然抬着大盆朝哀嚎声走去。听到他俩过来的动静,我连忙翻身攀附上头顶的多条金属管子,如一只抱在横杆上的猴子,扭脸朝下注目,盯着两个家伙,龇牙咧嘴地从我身下走过。
可走了没多远,这两个海盗喽啰居然停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大盆上,吐着舌头喘歇。那个矮瘦的海盗,搬抬大盆时觉得吃力,便低声抱怨。
“他娘的,这场大战都几天了,还没完没了,老船长一天不回来,咱哥俩儿就得在这干耗着。要是伺候老船长,那倒也说得过去,你说悬鸦先生一个外人,却像个统帅似的,对咱俩使唤来使唤去,我心里真是觉得怄气。”
络腮胡子海盗见状,忙压低了声音说:“你他MD嘴上别胡啰啰,这话要是被悬鸦先生听到,非把你舌头割掉,没准连累我也被暴打一顿。咱们的老船长越是不在船上,你我越应该处处小心,那家伙真要杀了咱俩,往船下的深湖洞一丢,那叫什么?叫死无对证,硬说你我是奸细,你还能指望上帝替你开口?”
矮瘦海盗沉默了一会儿,也未有反驳之意,但他却嘟嘟囔囔地说:“我觉得那个小妞儿挺不错,而且,我还等着呢,跟她一起来的那个男人,这次大战中若死在外面,老子非包了这小姑娘。”
络腮胡子海盗一听,顿时瞪圆了黑豆似的瞳仁眼睛,急忙说:“别想美事了,每次打劫完客轮之后,你都会看上几个女人,告诉老船长你想要。可你小子变态,哪个女人跟你睡上了,都活不过半年。再者说,那个小姑娘,还有那个熟妇,她们的男人可是咱们海魔号上的将官,听说临战前被老船长授予了上校军衔…
不等络腮胡子海盗把话说完,矮瘦海盗就气愤地骂道:“屁!那个家伙哪里来的,他算老几啊,在荒岛杀了咱们那么多弟兄,他……,他不就是咱们抓回来的战俘,这种人靠得住嘛!我看他就不顺眼,老船长无非也是想利用这家伙去杀人。要说那个军衔,本该授予了我,我在船上干了十多年,这可是铁铮铮地功不可没,可怎么老船长就不明白我的心思!”
矮瘦海盗说完这些话,情绪反而更加不安分,他刚要再说些什么,络腮胡子海盗连忙讥讽到。
第四百二十章:精乖的酒肉朋友
“得了吧,你这种卖荷兰鼠的家伙,还真是没头脑,那小姑娘长得多水灵,悬鸦先生也是男人,他能不动心。你啊,还是老老实实的跟我混,等我赢更多的钱,再带你去玩那些风-骚女郎,多刺激啊!嘿嘿。我不得不再提醒你一句,老船长现在不在船上,你还是别招惹了悬鸦先生,不然他打你,我可管不了。”
“MD,你能有点出息吗?悬鸦先生再厉害,那又怎么样?真要惹毛了我,老子也是硬生生的汉子,非在他饭菜里下剧毒不可,趁他挣扎之际,照样切光他的牙齿。你等着瞧吧,要是那个长头发的家伙活着回来了,以后留在海魔号上腻歪我,老子天天给他饭菜里下慢性毒药。枪法准算得了什么?肉搏狠算得了什么?一旦中了老子的剧毒,个个都得爬在地上,向老子哀求。”
“贝比尼,你他妈真是蠢到家了。”络腮胡子海盗一边惊讶地骂他,一边惶恐不安地朝四周张望。而我,仍像一只蝙蝠似的,悬挂高处的黑暗中,用冷冷地目光注视着。
“可做缺德阴损的事,但不可说缺德阴损的话,这些话能说出来吗?你他妈就不怕被人听到,招来杀身之祸。老子可不想跟着受牵连。真是他妈见鬼了,我怎么会和你这种嘴上不长阀的白痴在一起”络腮胡子海盗边骂边抱怨。
“装,继续装,再怎么装,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个垃圾鱼贩子,你之前不是给那个非洲来的黑小子下泻药吗?不是把死昆虫和唾沫参合进他的饭菜里吗?别这会儿在我面前装人,你个混蛋。我告诉你,老子真想做这些事儿时,你他妈要懂得配合,知道不?别想蹦跶出去躲一边,可能嘛!”
两个家伙说到这,便又抬起屁股,搬抬起大盆往里走。听得这些不清不楚的对话,我心里咯噔一沉,不禁联想到多种可能。
这个矮瘦海盗厨子,原来一直垂涎伊凉,而且从他对我的看法上,也不难反应出,这艘大船上的每个海盗,多半对我有着类似的仇蔑心态。
杜莫自从和我在一起,他学会了许多东西,也见识了很多世面,这会儿再回到海盗船上,腰杆确实硬朗了许多。而一直看不起杜莫的几个海盗,他们最痛恨这些,看不得自己瞧不起的人长出息。
我用冷冷的目光,凝视着两个心肠歹毒的海盗喽啰走远,可刚要从金属管子上跳下来时,突然前面传来咯咯地冷笑。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本書轉載拾陸κ文學網…。”随着我心头一震,也即刻明白,这是悬鸦的阴笑,每当他心生杀意,多会儿变得阴险可怖。
“二位大厨师,出去了这么久,还以为你们掉下船,原来是坐这里闲聊起来。来来来,我们一起聊,继续刚才的话题。”
如我所料,九命悬鸦非常谨慎,他见这两个出去倒脏水的海盗稍稍回来迟些,便小心地出来巡查。这两个愚蠢的海盗,他们用嘴巴发泄着情绪,却完全忽略了悬鸦的警觉性和潜伏性。
像悬鸦这种家伙,他多会在现身之前躲在暗处窥视窃听一会儿,而这两个海盗,竟荒唐地以为,悬鸦会站在远远的地方喝斥着走过来,一副司空见惯了的官僚气焰。
可是,两个海盗喽啰这会儿完全搞错了,而我悬挂在高处黑暗的金属管子上,注视的目光中愈发透着冰冷,不难想象的出,悬鸦如果听到这两个海盗喽啰刚才所讲的话,肯定是不会留活口。
“哆嗦什么?刚才不是还说自己也是硬生生的汉子,来,让我看看你多硬,你放心,老船长回来之前,我不会为难你们。”
悬鸦阴冷的话音未落,左手一把揪住那个矮瘦海盗的淡黄色头发,右手快如闪电,掐住其裤腰袋子,嗖地一下举了起来。照准那个塑料的沐浴大盆摔了进去。
只听得噗砰一声,大盆剧烈摇晃,矮瘦海盗顿时身子蜷缩,出现了异常的抽搐。络腮胡子海盗,并未吓得逃跑,他强烈地克制住恐惧,对准几乎摔死在澡盆里的家伙吐了一口唾沫。
“呵呸!MD,刚才就一直在告诉你,悬鸦先生是万人敬仰的高手,你现在这样,完全他妈自找。等老船长回来了,我一定详细禀告,你是如何如何的不讲求纪律,兄弟们提着脑袋去厮杀,你竟然还有垂钓食人鱼下酒的心思,真是不配做人。”
第四百二十一章:睡舱外的偷窥者
络腮胡子那一股口水,吐得不仅分量足,而且准。那一滩黏糊糊地唾液,正顺着矮瘦海盗的颧骨往下流滑。
悬鸦的手劲儿,并非长常人可比,被摔进澡盆里的海盗,相貌丑陋得如瞎胖头鱼,此时此刻,他心里有再多的怨恨,也开不了口。因为,他不断抖动的嘴角开始溢血,人已神智不清。
悬鸦虽然嘴上说不为难这两个家伙,可一出手就摔垮了一个海盗厨子,分明有意取其性命。
“呵呵呵,你看看,他居然不小心绊倒在澡盆里,老船长现在又不在船上,你看该如何办好啊?”悬鸦恢复了俊朗的神情,他语气谦和地笑着,试问满脸淌着汗珠儿可又不敢显露惊恐神色的海盗。
“啊……,这个,这个好处理,悬鸦先生不必费心,等老船长回来,我就说他和我一起协助您审问俘虏,可等我出去方便的时候,这个愚蠢的家伙,竟然偷偷跑去拷打战俘,结果不慎让战俘脱了绳索,出手打死了他。幸好悬鸦先生及时发现,才没让战俘跑出大船,从而保证了海魔号位置不被暴露。”
悬鸦听到这里,笑呵呵地抬起手,轻轻拍打络腮胡子海盗的肩膀。可络腮胡子海盗,吓得膝盖忽然软了一下,险些跪在地上。
“呵呵呵,不要怕,你做得非常好,事实就是如此嘛!老船长有你这种得力的助手,真是令人欣慰。我再问问你,前天夜里,你们怎么知道我把那个小姑娘带走了?谁看见了此事之后告诉你们的?”
稍稍恢复面色的络腮胡子海盗,又惶恐不安起来,但他仍旧努力克制,不让自己有失态的神情,引来悬鸦的反感。
“悬鸦先生,我很尊敬您,所以我一定要把事情完完全全地告诉您。”络腮胡子海盗内心并不平静,他艰难地吞咽了一股口水,直指着快要断气了的海盗贝比尼,声音有些颤抖地说。
“您是不知道,这个可恶的家伙,非常的好色和变态。您来之前,他就经常偷窥那个艳丽熟妇和小姑娘,每到夜深的时候,他总爱徘徊在这两个女人的睡舱外,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亲眼见过他偷艳美熟妇的蕾丝内衣,晚上穿在自己身上睡觉。”
听他说到这里,悬鸦略微皱了一下眉头。络腮胡子海盗,那鲶鱼似的眼珠一斜,立刻会意了悬鸦,知道他不耐烦听这些诋毁贝比尼和奉承自己的话,而是希望快些知道原因。
所以,贝比尼昨夜又去睡舱偷窥,结果看见了您让一个小男孩把两个女人带离了海魔号。当然,您这么做一定是有道理,有着深远用意,有着高瞻远瞩和未雨绸缪地策略。所以我觉得您做得很对。可贝比尼这个垃圾,总在抱怨您,说您带走了他垂涎已久的女人。我很瞧不起这个家伙,眼下人人都在奋战,悬鸦先生您也是浴血一身而归,这让我这个留在船上只能做饭的人,内心非常的不安。”
悬鸦咧着嘴一笑,语气和蔼地说:“不错嘛!你很懂得领会这场海盗大战的精神,难得啊难得,你将来一定前途无量。”
我仍旧抱在远处黑暗中的金属管子上,远远望着这个丑态百出的海盗厨子,他为了活命,竟在悬鸦面前搞这种把戏,却殊不知悬鸦根本不会让他再活。
悬鸦虽然嘴上赞赏,可他根本不会赏识这种家伙,从而弄一大堆小人和垃圾,围绕在身边。真若如此,那悬鸦离死亡也不远了。”
我万万没有想到,悬鸦的副手小珊瑚一直潜伏在他身边,而且就在昨夜,已经用快艇将伊凉和池春转移。悬鸦这个狡猾的家伙,一定诱骗了伊凉她们,说是坐着快艇去见我,结果把她俩藏到别处。
刚才那个络腮胡子海盗,说老船长杰森约迪不在船上,而悬鸦转移走伊凉和池春,未必就是杰森约迪的意思。
因为,悬鸦闻得两个海盗厨子撞见昨夜的一幕之后,非常敏感除他之外仍知道此事的人。
悬鸦应该也到过瀑布岛的山顶,看见了那片石柱林子,知道“巴奈组织”的存在。而他现在,估计明白了命中水当初为何如此反常。
在八大传奇杀手之中,任何一个家伙仅凭一人之力,都无法同巴奈组织抗衡。命中水强悍到今天这种程度,正是好好赚得丰厚佣金的几年,他不愿就这么放弃,所以依托了海盗真王和他手下的十一个守护魔之,意图日后继续跻身猎头一族。
第四百二十二章:没有归路的画脸
而悬鸦这个家伙,从他开始打死海魔号上的厨子贝比尼来看,他也已经开始了自保。
这个狡猾的九命悬鸦,如果趁杰森约迪不在船上之际,偷偷转移走了伊凉和池春,那就更说明他想牢牢抓住我,分得我藏在荒岛上的宝箱。
我就在前几日,曾对悬鸦说过,大克拉的宝石多得可以像稻米一样,捧起一把哗啦啦地响。巴奈组织的出现,对悬鸦来讲非常突然,悬鸦已经没有太多回旋的余地,他已经找不到也来不及找类似守护魔之这样的依托,而我答应分给他一半的宝箱财富,也就成了他最后的依托。
一旦得到了这笔财富,退一万步讲,他是可以放弃猎头生涯,躲到地球上某个角落享受一生。可如果得不到,在他资本积累尚未充足的情况下就退隐,那就要看他愿不愿意用他那双杀人无数的手、回到社会生存链条上去劳动了。
可是,他那尚未展露的脸,尽是密密麻麻的图腾,谁又敢保证,他不会因此而招来杀身之祸。
我悬抱在金属管子上,黑暗中透出冷冷地目光注视着他们,悬鸦并未立即下手,杀了络腮胡子海盗,而是让他一起帮助搬抬大盆,向那间传来凄惨哀嚎的仓房走去。
我从金属管子上下来,悄悄潜伏着靠近,看看他们抓来的战俘都是什么人,是否就是海盗真王手下的海盗强兵。
顺着那间仓房外面的金属管子,我爬上了仓库顶部,并在一个烧饼大的窟窿处,用匕首拨开那些穿插其中的电线,将眼睛靠过去,试着往里面窥探。
里面有五个俘虏,他们全是男人,大多被扒光了衣服,反手吊绑起来。这些人遍体泛着血红的鞭痕,腿和胳膊上,被按进了密密麻麻的钢钉。
而负责审讯的人,正是九命悬鸦,仓房内一个光膀子的彪悍海盗,拎起一桶冷水,照准一个已经昏死在吊绳上的俘虏泼去。
“哎!精神点,精神点,悬鸦先生要问话了。”那个光膀子的海盗,一边放回了水桶,一边走到堆满刑具的桌子上,抱起一个小盒子,重新走回浑身滴水的俘虏跟前。
我心中顿时一惊,那吊绑着的五个男子中,居然有两个消瘦且干白的肉身,再看他们的脸上,一眼便可认出,这是在石柱林里封锁尸身灵魂的哭灵侍僧。
东南亚地区,佛教广为盛行,在经书记载中,曾说人在死后的八个小时之内,最怕有人伏在身边哭泣,因为这样的话,亡者的灵魂就无法飞升,错过了天堂大门开启的时间。
一个漂浮在半空的灵魂,想往一扇开启的大门里飞,结果却被哭丧的眼泪坠住,眼瞅着大门即将关闭却飞不进去,拼命开口大声叫喊,可身边的人已在另一个空间,根本听不到这些。一旦天堂的大门关闭,落下的灵魂最后只得滑下深渊,去见阿鼻审判官。
这时该怎么办,无非是走出一个和尚,抑扬顿挫地说: “阿弥陀佛,你们都让开,让老衲为亡魂超度,以助其早登极乐。施主不必破费,备些香火钱就是,出家人不贪财,至于给多少,心诚则灵,不封顶。”
前前后后,因因果果,之所以如此吻合和流畅,是因为一切出于一个门道。我们可以信仰一个世界来逃避另一个世界,但我们必须要认清楚,我们所敬仰的对象到底是什么,是人还是石像,更或者是自己内心的忐忑。
我的父亲是一位志愿军战士,他也信仰佛祖,可佛在他的心中。他一生陪着我的母亲,每年把家里种植的茶叶去集市卖掉后,都会拿一部分茶钱出来,在云贵一带走走,给那些在山洞子里念书的娃娃,买几根铅笔和几块儿橡皮。
这让我父亲这样一个不富裕的人,用最少的钱,获得了最真挚的幸福和欣慰。上帝也许早把最好的东西给了我们,可太多的人却只注视欲望,南辕北辙了通往神恩大门的路。
我记得,那些困苦的孩子,最希望得到的是一块儿柔软的橡皮,她们对纸质本子的消耗不大。
因为,她们总是将写满铅笔字的本子用橡皮擦白,然后继续用铅笔在上面学着写方方正正的中国字。一个民族勤俭节约的崇高美德,正是这样一群孩子,在用稚嫩的小手体现着。
我父亲总爱教给她们写“热爱”、“和平”、“民族”这些文字,希望她们将来,做一个正直善良又不忘本的人。直到我现在,才深深得懂得,父亲的那尊圣佛在心中,在他的信仰里。
四百二十三章 - 自由的飞鸟(大结局)
孝敬值得被孝敬的父母是美德;对不可能永远正确的父母搞一味的投降主义和顺从主义是愚昧。真正爱子女的开明父母,也不会希望自己的孩子是一块这样的货色。我相信她听懂了我的话。
道别了这位淳朴善良的山村女教师,我从村里雇佣了一辆马车,便驮着我们的行李和装病的芦雅赶去了县城。傍晚时分,我们被马夫送到了县城医院门口。我给了车夫100元,匆匆将他打发回去了。
看着车夫的马车走远,芦雅这才止住了哼哼嗨嗨的装病模样,抱着伊凉开心地跳起来。我找了辆出租车,然后去了汽车站,连夜奔向了省会昆明。
第二天早上,我在昆明市的一家宾馆起床后,分别去了农业、建设、商业三家银行,分流存储了500万人民币现金,然后再通过中国银行转账,汇集成40万美金。从这两个数字,就可以看出两个国家。接下来直奔机场,买了昆明飞往日本东京的三张机票。
晚上,当我坐在距离大地一万两千米的客机上,芦雅和伊凉已经兴奋了一天,她们俩这会儿头挨着头睡熟了。客机窗外,一堆堆的星星友好地眨着眼睛,仿佛要告诉第一次坐飞机的乘客,今夜不会有恶劣天气。
当飞机跨越中国东海的时候,我也迷迷糊糊闭上了眼睛。次日清晨,我们在东京机场准时降落。走出机舱,一股清凉的海风扑鼻迎来。机场四处平坦开阔,五两托运行李的平板电车,沿着行驶线缓缓擦过,毫不在意一架庞然大物降落在身边。
我让芦雅和伊凉裹紧衣服,随我走了出去。我第一次看到日本的首都,这里更像一座密不透风的水泥森林。这趟赶来日本,我并未提前告知杜莫,现在我还不想给他打电话,于是便拨通了池春在日本的手机电话。
“莫西摩西,奥麻伊哇……”一句甜润的女人声,瞬间传进了我的耳朵。激荡起来的记忆告诉我,这是池春的声音。不等对方说完,我平静而淡淡地说:“It’s-me.”
电话那端停顿了一下,紧接着传来了女人的抽泣声。“我在东京机场,你开一辆私家车过来,只你一人。”说完,我挂断了电话。
十五分钟之后,一辆崭新的绿色三菱商务车停在了机场门口。芦雅远远地就看出了车内那个戴咖啡色墨镜的时尚靓丽女性,正是大家想念的池春。
我一眼就能看出,池春开来的这辆汽车,不是她平时的日用车。她知道我是一个“不安分”的男人,猜到我这趟来日本并非简单的看望她。
我远远地对池春做了手势,示意她不要下车。芦雅和伊凉拽着行李,飞快地跑向了汽车。当我们坐进了汽车,池春妩媚的双眼已经哭得潮湿。她扑进我的怀里,久久不能松手。
“去餐厅吃饭,然后找一家酒店。”我摸了摸池春柔软的秀发,让她快点发动汽车。路上,我问起池春的孩子。她说自从回国后,婆婆就把孩子接走了,她自己现在也很少见到孩子。
池春带我们去了一家环境幽雅的料理餐厅。在那里,芦雅和伊凉各自点了喜爱的食物。她俩都一致认为,池春比过去更漂亮了。我也看得出来,池春回归到资产阶级中上层生活以后,神态举止更加****迷人。
一顿开心的进餐结束,我们去了池春引领的一家东京中档酒店,入住在了那里。芦雅和伊凉进了浴室洗澡,池春又一次抱紧了我,强烈地亲吻我。
池春问我是否长久的入住在日本,她说他的丈夫又出国去了澳洲,自己见不到孩子,又非常思念我,真不知道这些日子是怎么度过的。
听她谈起这些,我没有说话。池春转而又说:“其实我知道,如果有一天你到日本来找我,是因为你遇到了事儿,想把伊凉和芦雅托付给你。我总觉得,你跟那些可怕的家伙们还有没解决掉的恩怨。”池春呢喃着,趴在我怀里。
“不,只要远离那些家伙,麻烦就不会出现了。我打算再去一趟马达加斯加岛,取一样东西回来。”池春听我说完,突然用力抱紧了我。
“能不去吗?不要去,还有什么比大家现在的安康更重要!”我懂池春的道理,但我却不能答应池春。
“我这次来东京找你,确实是要把芦雅和伊凉托付给你。”我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
“我好怕,哪怕你不在我的身边,我也不愿你又要回那里。”我轻轻抱起池春的俏脸,对她淡淡笑了笑。
“你把问题想复杂了,我在中国暂居的这几个月,已经为芦雅和伊凉以后的生活筹集到了一笔现金。我这次回非洲南部,仅仅是取回一些东西,不会惹上厮杀。若是万一出现差错,很久才能回来,你要把这两个丫头当作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爱护,照管好她俩的未来。”
池春又开始抽泣,她似乎不信任我的话。我说:“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我唯一可以托付她俩的人了。我走之后,若是遇到其它麻烦,你就让杜莫赶来日本帮助你。”
在东京小住了十天了,池春开来的商务汽车,留给我开了十天。这几日来,我们几个天天在一起,一起吃喝,一起游玩。只有池春心里暗藏着对我的担忧。但她还是很珍惜这段时光。
我乘坐的飞往马达加斯加岛的客机,按照航班在新加坡中转了一次。实际上,我是在新加坡乘坐另一架飞机直接飞向了南非的好望角,而后自己租了一辆汽车,连夜赶往德班城。
利用黄昏和黑夜之间的交替缝隙,我沿着曾经和悬鸦一起奔赴乌博庄园的那条笔直公路,很快开到了当初逃出庄园后窝藏宝石的山壁处。一切顺利,我取到了自己的一袋财宝。带着满腹兴奋,马不停蹄开回了好望角后,第一时间就买了回日本的机票。
我离开日本的这些日子,池春哄逗两个女孩开心的同时,也没忘记我的嘱托。她帮我联系了很多权贵家的女性朋友,这些贵妇或者千金小姐,对宝石有着痴迷天性。她们用不菲的日元,间接买走了我手上五分之四的宝石。这一切都离不开池春的才智和她的社会关系网。
我不会再去那些地下市场清洗这笔黑色财富,因为我相信,悬鸦为了捕捉我和我的财富,他在荒岛安插眼线的同时,多半也会在一些地下黑市设置耳目。我要让他见鬼去,我宁可一生不去开启荒岛上的宝箱,也不会让这个家伙再从我这里占到便宜。
池春帮我清洗掉的这批宝石,总价值超过500万美金,这绝对比扎密尔给我的酬金更具有人情味儿。然而,我却对池春做了一件令她更为无法理解的事。
一年后……,我穿着纯白色滑雪服,从阿尔卑斯山脉的一处小型滑雪场冲滑下来。在我的身后,跟着两名同样衣着的小姑娘,她俩带着绿色防风镜,动作矫健轻盈。
是的,这两个丫头都成长了一岁。她们两个现在,每天不必为吃穿住行分心,但却要接受我这位严厉教练的考验。
“喂!芦雅小姐,你为何整日板着脸,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杀手是不可以把目的写在脸上的。”我靠着一棵落满积雪的松树,望着疾驰而过的芦雅说。
“我们为什么整天这么辛苦?”滑到山脚下的伊凉,为了抒发一下胸中的热气,双手拢住嘴巴,对着白雪山腰上的我大喊。
“因为瑞士太美了,可它又不代表整个世界……”芦雅也学着伊凉的样子,对着山上大声呼喊。
我笑了笑,推开靠着的大树,像一只自由的飞鸟,朝着两个女孩俯冲而去。
【人性禁岛-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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